祁樂一驚,立時反駁道:“怎麼可能,我倆好著呢。”
祁睦拍了下祁樂的後腦勺,差點把祁:“那我怎麼感覺他悶悶不樂的?看你的眼神也挺複雜。”
“是嗎?他今天不挺開心的嘛?跟咱媽笑得這麼歡。”
“嘖,你能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祁睦說,“老實說,你是不是惹他生氣了?”
“屁,我喜歡他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捨得惹他生氣。”
祁睦聽他這麼直白,戲謔地看了眼一眼:“喲,那當初吵著不結婚的人是誰?”
祁樂臉有點紅紅的:“當初是當初,現在是現在。”
祁睦本來也就是猜測的程希至的狀態,這會兒聽祁,也就沒有再多問了,話題轉而偏了過去:“行吧,你總算是拿上先婚後愛的劇本了,那他喜歡你嗎?”
祁樂昂了昂頭,挺著胸脯炫耀道:“當然了,他愛死我了好嗎。”
祁睦其實是信的,不過他看祁樂這麼個樣子就想逗逗他:“我不信,就憑你一張嘴叭叭叭的啊?”
祁樂想秀的心是擋不住的,吃了他哥他嫂好幾年的狗糧,這會兒可算找著機會報複回去了,趕緊就說:“他喜歡我好久了呢!又收藏我照片兒又給我種樹的,這山上說不定就有他給我種的樹呢!”
祁睦不置可否,聽完就問:“感動嗎?”
祁樂不遮掩,很大方地點點頭:“肯定啊,哥,有個人把你這麼放在心上,能不動容嗎,那可是人家赤條條的真心啊。”
祁樂埋著頭回味了好一會兒,方才抬起頭來跟他哥說:“不過我不是因為感動才喜歡他才願意和他繼續在一起的啊,哥你知道我不是這種人,我是因為喜歡他所以才感動的,然後就更喜歡他了。如果這些事兒換成別人的話,我知道之後說不定還會覺得苦惱呢,但幸好這一切都是和程希至有關,哥你懂我意思嗎?”
祁睦點點頭,心想自己家這傻逼弟弟想事兒還挺通透,長大了。
他揉了揉祁樂的頭,表示自己明白了,隨後兩人撿完柴火就回去了。
回去的時候程希至已經在點火了,聽見他們的動靜回頭打了招呼,雖然語氣和平常無異,但祁樂就是覺得他情緒不高,祁樂還以為他可能是累了,當時也就沒太注意。
後來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兩人躺在帳篷裡透過透明的篷頂看星星,山間的星星特別亮,人躺在天幕之下,就像在窺探天外的銀河一樣,真的是再好不過的剔透美景了,祁樂忍不住往程希至那邊靠了靠,心想,但身邊有他,才是最好的美景。
不過程希至那邊顯然沒有祁樂那樣的閑情逸緻,他在黑暗裡盯著祁樂看,一雙黑黝黝的眸子裡不知道盛了多少翻飛的思緒。
他把祁樂往懷裡攬了攬,就聽祁樂率先開口道:“幸好今天聽我媽的出來玩了,真好。”
“那早上幹什麼和伯母爭?”
“我怕麻煩你啊。”祁樂隨口回。
誰知道程希至一聽這個呼吸都頓了半秒,過了好久才壓著嗓子回:“你……不用和我這麼見外。”
祁樂還不知道危險將臨,憑著本能回:“不是見外,我不想你辛苦嘛。”
程希至聽了這話,心裡才好歹熨帖了一點,把那將要忍不住的情緒再次按了回去。
後來祁話,甚至還旁敲側擊地詢問程希至以前高中的時候是在哪一塊兒地方玩的,因為他今天一直沒找到樹,但又不想錯過。
若不是程希至今天碰巧聽到了祁不定就交代了,但這會兒,他除了滿腔的鬱悶和難受之外,完全沒有多餘的心思回答問題。
他今天撿柴路過的時候偶然聽到了祁樂和祁睦的一段對話,偏偏就正好是‘感動’的那一段,這兩個字,就像是一番巨石,轟然碾壓在他沉沉的心上。
此前祁樂和他交代他誤會自己和江凜言並暗中把他推向江凜言的時候,他心裡就已經有了揣度,後來的一系列情況更是表明祁樂對他從前的所作所為全都一清二楚,程希至本來就覺得祁樂突然回應他的行為很奇怪,現在看來,原來不過都是因為‘感動’二字。
程希至一想到這個便是滿心大雨磅礴,心都要飄零成蕭瑟寒秋了,虧他曾經喜不自勝了許多個日日夜夜的兩情相悅,居然都是因為感動?是在同情他嗎?還是可憐他的求而不得?
程希至看著祁樂安然的睡顏,心裡一片片的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