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響驚擾了飛鳥,陣型亂了一會兒,又慢慢地合攏,他們不驚不擾地飛向遠方。
只有幾片黑紅色的衣料碎片雜混著大片的淡藍色被炸上了天,然後飄飄揚揚地落到了幹涸的河道裡。
一聲遲緩的、尖銳的鳥鳴後,這裡再也沒有其他聲音了。
想不到東京也會有這麼安靜的地方。
二)
“我夢見你死了。”正打鬧著,阿侑突然來了一句。
我忙轉過頭去看,阿樂的臉色沒什麼變化,只是把筆放下,問自己是怎麼死的。
還好,還好。
我想,同時飛快地去瞄阿樂作業本上的東西,滿腦子的要趁著阿侑沒有說出什麼讓阿樂當場發火砸東西的話之前,解決今天的作業。
“啪。”被一隻手按住了。
我摸了摸鼻子,把頭縮回來。
阿樂笑著問我在做什麼,為什麼不好好聽阿侑講話。
我大感冤枉,“跟我沒關系吧。是他說你死了的,你罵他好了。我不插嘴。”
她罵我和阿侑是一丘之貉,兩個人一天到晚只會變著法兒地欺負她,從來不會體諒她生病到底有多累!
我沒說話,阿侑特別不服氣,“那叫生病?普通的感冒而已,你不至於那麼誇張吧。說得好像我和阿治沒生過病似的。”
阿樂氣得直接站了起來,罵他是小氣鬼,鐵公雞說自己不過是幾次沒去看他比賽,他就這樣罵她,根本不會當哥哥。
“幾次?你腦子是不是被門夾了!?”
阿侑真委屈上了,歷數阿樂缺席的每一次。
說真的,我都吃驚了。
我知道他很在意阿樂的缺席,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每一次都記住了。
阿樂氣勢也越來越弱,最後憋出來一句,這不是他咒她死的理由。
阿侑冷笑。
阿樂又問他為什麼他們不去看她比賽。
啊,這個我知道。
我舉手,“因為你從來沒有邀請過我嘛。”
情有可原。阿樂若有所思地點頭。
但阿侑說,“我怕你突然把箭射到我頭上。”
這就是拱火了。
阿樂的弓箭一直很厲害,雖然我忘了她是在什麼時候學的。
又是一陣唇槍舌劍。
我怕他們再起沖突,邊解決各科作業邊悠悠地勸他們坐下歇歇。
可惜效果甚微,沒打起來也算是我的功績。
“快到晚飯了。”
夕陽西下,我放鬆地向後仰,背靠在座椅上,拿筆指了指突然僵住的阿侑,“明天是星期一,要交作業的。”
阿樂立馬地追問他有沒有做完作業。
“我自己可以做完。”阿侑揚著頭,“不需要你。”
不準抄阿治的。也不準半夜偷偷到我房間拿作業。更不準早上調換我書包等上午才把作業給我。阿樂說。
“憑什麼不準抄阿治的?”阿侑抗議,“我可沒碰你的作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