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治扭頭。
宮樂聳了聳肩,“我們都約好了,我可從沒失約過。”
“……”表示不贊同,“有時候可以不用那麼講道理。”
“我有分寸啦。”
宮治歪頭,“……可你剛剛還說自己聽話?”
宮樂看他一會兒,“噗”憋不住笑了,宮治像是控訴一般的表情讓她笑了好久。笑得直不起腰來。
宮治氣極,抬步就想走。
“阿治、阿治……先別走,”宮樂拽著他,笑意還在眉梢。
“認真問的哦,哥哥你有懷疑過自己的記憶嗎?”
“什麼?”
宮治以為宮樂還在鬧他。宮樂平常從來不會正正經經地叫“哥哥”,揶揄諷刺嘲笑怒罵的時候倒是常常用這兩個字來刺人。
“代入可能有些困難,但是可以約等於。”
宮樂朝他笑笑,然後垂眸。
“阿治做過夢中夢嗎?以為已然擺脫卻發現自己還在夢裡。或者預知夢?總覺得那裡很熟悉,後來才發現可能是在夢裡見過……有些可以解釋,有些卻怎麼也相信不了……”
“你想說什麼?”宮治反握著她的手,“說仔細一點。”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有沒有一種可能,你只是把記憶和幻想弄混了。”
宮樂抬眸,目光冷靜。
“你以為你做了兩個夢,其實說不定只是一個。你以為你曾經夢到過,其實說不定從來沒有……記憶欺騙了你,大腦為瞭解釋不合理所以偽造了一段記憶。”
“這……”宮治皺眉。
宮樂卻撇過頭,也把手抽了回來,“可能是我錯了,有些事根本沒有發生。我的精神問題出現得太早,有些記憶……我根本無法確認那到底是真的還是幻想出來的。”
“可這很重要。”
宮,“除了嬰兒,一個沒有過去的人,他不一定沒有將來,但他的將來肯定一塌糊塗。”
藉口。
宮治定定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後確認,“心結?”
宮樂掙紮了一下,“……不全是。”
那就全是。
好擰巴。
宮治嘆了一口氣,“算了,隨你吧。”
“……那阿侑那邊?”宮樂踢了踢石子。
宮治開玩笑,“你再跟他吵一架?”
“……不想吵。”宮樂撇嘴。
宮治笑笑,揉了揉宮樂的頭發,“別把你的敷子小姐往他跟前帶就行了,你要真想和她做朋友,他也不會多說什麼的。昨晚嘛……大概只是鬥嘴想到了就順口提了。”
“幼稚。”宮樂唾棄。
“是有點——那我走了?”
“嗯。”宮樂揮手道別。
風過吹草坪,此地又剩她一個人了。
宮樂背靠在榕樹上,望著樹蔭,莫名覺得有些惆悵。她在想自己是不是該回來早些,然後和排球部那群人打個招呼什麼的……畢竟能夠請到家裡來,那大概是很好的朋友。如此說來,見一面認識一下然後加個聯系方式什麼的,似乎、也是理所當然?也省得宮侑那個白痴天天嚷嚷自己冷漠不肯愛他不肯融進他的世界什麼的……
哇塞,還是覺得好寒惡。
宮樂嫌惡地搓了搓肩膀,時至今日,她依舊無法想象,這人到底是怎麼把這些詞面不改色地說出來的……不害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