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不說話,宮樂就無聊地玩著自己手腕上瑩瑩的彩鏈。
說來也怪,雖然給人的感覺和陽光甜美沾不上一點關系,可宮樂就是愛極了這些亮晶晶、絢麗斑斕的小東西。長長的彩鏈垂在白腕上,鏈子尾巴那裡用紅繩繫著的一個極小的鈴鐺,叮鈴鈴的,要湊近到耳邊才能聽見。
宮樂眯著眼,把手鏈拿到耳邊,晃了幾下。
叮鈴叮鈴的,像是海市蜃樓中沙漠裡的駝鈴,月宮渺遠卷卷雲際邊的仙音,瀑布爆破飛瀉之後水珠在長著青苔的石塊上叮咚作響。
“叮鈴~”
“叮鈴~”
“……你對我們,到底怎樣是看的?”
喀拉,冰塊碎掉的聲音。
噢。
宮樂恍惚了一下。
落地了。
一切都消失了。
她有些悵然若失。
駝鈴不在了,仙境沒有了,瀑布消失了……只剩下有些發緊微啞的男聲,熟悉的,真切的。
下一秒。
“你對我們,到底是怎樣看的?”
宮侑的聲音重新變得正常,像是問“你作業在哪?”的語氣。
宮樂的手指緊張地蜷縮起來,心髒撲通撲通地亂跳,像是在等待醫生下發的診斷。
她閉眼,有些煩躁,“我聽到了,你不用再說第二遍。”
“……”
宮侑慢慢停下來。
“怎麼了?”
他話語凝重,“……我剛剛,只問了一遍。”
“啊啊,這樣啊。”宮樂見怪不怪地笑了一下。
“幻聽吧,大概。你知道的……幻覺總是會伴隨著幻聽。”
“我不知道!”
宮侑的眉擰死了,“你不是每個月都會定期去醫院檢查的嗎?檢查了什麼,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身體能不能關心哪怕一點……”
“啊啊,”宮樂像是不堪嘮叨一樣,浮誇怪叫幾聲,捂住自己耳朵,“不用回答那個問題了嗎?怎麼看待你們之類的……”
宮侑煩得很,“回答什麼回答?你先把自己身體……”
“可我詛咒過你們哦。”
宮樂輕描淡寫,“很早以前就想讓你們都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