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樂哼笑一聲,扭頭,就想要去開門,“那繼續聊殺人的話題好了。”
撞上了一雙藍眼睛。
白發,半拉的眼罩,古怪的服飾,手上的包裝……還有像是要直接看穿人心底最隱蔽最見不得人想法的,尖銳又洞徹的藍眼睛。
宮樂臉色一僵,她謹慎地退後幾步,靠近保鏢,使了幾個手勢“先生,今天……應該,是我們第一次見面。”
所以不可能結仇。
這個人讓她感受到了無比的恐懼和不安,像是一頭紮進深不見底的冰湖,幽深、空曠,冰涼刺骨。在巨大的壓力下,她有些控制不住地想尖叫、砸東西,像是某種應激。
“安心,”那人反而笑了笑,他拍了拍宮樂的肩,“我只是覺得你有些奇怪,但無論怎麼看,你肯定還算是人類,對吧?”
宮樂被他拍過的那一塊肩膀開始迅速地發麻,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甚至覺得有些刺痛。
“當然。”宮樂腦門上流著冷汗,“我當然是人類。但恕我直言,我不太懂您說的是什麼。”
“啊,這樣啊。”
那人直起身來,把眼罩又重新戴了回去。
“可真的很奇怪欸,太奇怪了,我還從沒碰到你這種情況,難不成是什麼特殊的咒術天賦……畢竟天賦好像都是奇奇怪怪的……喂,還是你有什麼雙胞胎姐姐或者妹妹?”他問宮樂。
“那您是以什麼身份來問我這句話的呢?”宮樂咬牙,笑了笑,“街頭採訪,需要被關起來的怪力大叔,還是不回答就撕票的綁匪?”
“欸,我已經到了可以被稱大叔的年紀了嗎?”那人有些不可置信,對著玻璃門就開始搔首弄姿,隨後肯定自己,“才不是!我分明比以前還要帥氣嘛!”
宮樂趁他走神之際,就想溜。她的左肩膀如今刺痛不已,一碰就疼,肯定是青了。
“喂,跑什麼,你還沒回答我問題呢?”
那人轉頭輕輕一勾,就勾住了宮,宮樂整個後背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情緒更是在爆發的邊緣。
如果現在她手上有一把刀,她絕對會轉頭捅死這個沒事找事的怪人。
“放開我!”
“小樂!”
宮母的喊聲和宮樂的尖叫聲同時響起,甜品店裡的人一驚,有的探頭出來看,有的熟練的躲到了桌櫃下。
那人也是一嚇,不經意就放開了抓著宮樂後衣領的手。
“也沒怎麼吧幹嘛這副樣子……除了剛開始,我的態度分明超級友善啊……”他摸摸鼻子,嘟嚷著。
宮樂如乳燕歸林一般投入到宮母的懷抱,忍不住哭起來,整個人都在抖。
是她剛剛叫保鏢去叫的宮母。
其實她剛才才想到其實叫宮母根本沒什麼用,因為那個人給她的感覺太恐怖了,叫宮母還不如讓保鏢上,自己跑呢。
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在這種時候找宮母,下意識就這樣做了,如果宮母過來,說不定結果會更糟,所以其實她現在還是後怕的不得了。
“媽媽,我們,我們還是快走吧。”宮樂抽噎幾聲,忙拉著宮母就要離開。
“不,小樂。”
宮母制止了宮樂的做法,她有些驚疑不定地指著前面。
“你看那邊。”
甜品店,怪人……
……怎麼了?
宮樂緩緩回頭。
剛才還人擠人湧的甜品店的鐵閘門被拉下,只有大大的紅色轉讓標識印在好像已經生出鐵鏽的閘門上,像是某種不詳的封印。
淅淅瀝瀝的小雨過後,地面是鐵青色的,偶爾吹來幾陣風,吹走把鐵門上的骯髒的廣告紙。
哪有什麼甜品店,此地破舊寂寥,空空蕩蕩。
宮樂怔怔的看著,大腦一片空白,只覺得左肩又痛了起來。先是像是被斧頭砍過一樣的鈍痛,然後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