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一點情緒而已,不能代表什麼。因為觀眾太吵、因為最近沒休息好、因為換了新環境、因為沒辦法適應突然的遠離、因為玩笑開得太過、因為我承認她對我在某些方面有影響……總而言之,太多原因了,”
他抬眼看著宮治,“原因太多,你怎麼就能確定就是你說的這個。”
一點古怪的情緒而已,一點不足道的佔有慾而已,對誰都能有,憑什麼對她就不能有?這樣慎重其事,反而顯得心裡有鬼。
宮治垂眼,緩緩搖頭,說,“我不知道。”
宮侑看著宮治,看了一會兒,說,“我有時候真的還蠻懷念那段時光的,那段感知你、她情緒的時光。”
感知情緒到了,有些東西不言自明。比現在猜來猜去,想來想去,證明來證明去……要好太多。
“啊,”宮治低低地發出一聲無意義的感嘆,他後背抵在冰箱門上,幾分困惑幾分難堪,“到底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樣,無論最後到底是不是那樣……”總會感覺很羞愧啊,他低頭,尾音消弭在唇舌間。
宮侑聳肩,往廚房外走,“無所謂,我說了,指不定就是你想太多了。”
他心情有幾分輕松,不複之前的擰巴黏糊。
“無所謂?”宮治的惱意有些幽沉。
他笑了一下,輕輕地說,“那我要真是那種心思呢?你又打算怎麼辦?”
這話像是試探又像是挑釁,輕得幾乎呢喃,宮治也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宮侑聽見。
宮侑好像頓了一下又好像沒有,宮治聽見他的聲音從客廳傳來,飄渺得猶如雲端。
“能怎麼辦?”宮侑揚聲,“當然是揍死你,告訴你,皮給我崩緊點!”
宮治聞言一愣,旋即就笑了。宮侑的話堵在他胸口某個地方,悶脹得發疼,一種艱澀的痛感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然而又帶來微妙的妥帖感,清涼,像是有人在往傷口上倒酒精消毒。
宮侑在客廳,沒管他。他就笑著,直不起身來,蹲下,分不清這到底是因為某種幻痛還是因為此刻的大笑。
“好,好,”他勉強說了幾個好字,剩下的話吞下,打算說給自己聽。
好一會兒,宮治才喘息著停下大笑。他站起來,垂眼,抹去眼角的淚,打算往廚房外走。卻在廚房外看到了拎著超市袋子,正要往裡面走的宮樂。
宮樂。
阿樂。
腦子在意識到她存在之前,身體先應激似的給出了反應,宮治臉色一僵。
“你剛剛……笑什麼?”她歪頭,疑惑。
“等會講給你聽。”宮治垂眸,側身給她讓路,問,“怎麼回來了?”
“這是我家,我幹嘛不回來?”宮邊把袋子放好,從裡面拿東西。
“你最近不都是住在……”宮治側頭想了想,“呃,什麼衣那兒?”
宮樂親口告白的女友。
“三衣敷子。”宮樂皺眉糾正,轉身開啟冰箱,“我就住了兩天,你說得我像是要搬出去似的。”
“差不多吧。”宮治聳肩,說完就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