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您認為得那麼嬌弱。”
萬璟芷道:“你準時過來,我今天晚上還有事,不能送她們回家。”
“嗯,知道了,我會去接她們的。”
萬璟芷收了線,轉身見到白慕雪站在走廊盡頭,似是在等她。
“不聽課了?”
白慕雪款款走過來,說:“裡頭有些悶,出來透透氣。”
“嗯,你的身體一直不是太好,若是不行,就出去走走。”
“不礙事的,小姑姑,您以後就在國內經營這間畫廊了吧,還會再出國旅居嗎?”
“應該是一直留下,不出去了。”
“那太好了,我以後可以常來找您了。”
“我接了韓校長的邀請,應聘他們學校的特邀教授,每年都要開一門課,在這兒的時候不多,你要是喜歡這裡,隨時來看展覽,買畫呢,會有工作人員接待,我對玉山的同學都有折扣。”
白慕雪察覺到她話裡的疏離感,悽悽地笑了笑,說:“我記得大學三年級的時候,您回國,玉山帶我去見您,您給我買了條圍巾,還囑咐我一定要對玉山好,可惜我辜負了您的希望。”
萬璟芷道:“我對你好,送你東西,囑咐你,都是因為你和玉山在一起,他喜歡的,我也會去喜歡,做為長輩,這是應有的責任,並非是我喜歡你才如此。”
白慕雪低垂眼瞼,面上盡是傷心:“那她呢?”
萬璟芷見她如此,語氣也嚴厲起來:“白小姐,你和玉山的事已經過去了,不管你們兩人是因為什麼理由分開,也都時過境遷,現在他已經結了婚,愛家愛妻子,我勸你不要沉浸在從前,這樣對誰都沒有好處,凡事得向前看。”
白慕雪眼圈兒微紅,說:“我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心裡總是過不去,我想知道她是不是愛他,會有我那麼愛他嗎?還有玉山,是不是也愛她?如果兩個人不相愛的人結合在一起,往後的幾十年得多痛苦?”
“愛與不愛,都是他們夫妻之間的事,你我無權幹涉,也不能刻意去破壞,這是做人最起碼的底線,希望你盡快戰勝自己的心魔。”
白慕雪落了兩行淚下來:“謝謝小姑姑開解我,我會努力走出去。”
萬璟芷微微嘆氣,說:“走吧,往後也別來找我了。”
白慕雪點頭,轉身落寞離去。
萬璟芷微微嘆氣,很多女人以感情為精神支柱,將自己的所有都傾入進去,一旦失去,便陷入泥沼不能自拔,只能旁人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女人做為存活於世上的個體,不論什麼時候,都要有獨立的思想,獨立的經濟,至於是否要結婚生子,全以自己本身的追求為基礎去做選擇,結婚也好,生子也罷,只要是自己的選擇,便是做好了承擔任何結果的決心,即使以後發生情變,也要理智抽身,且能對自己負責。
人生短短數十載,與其在一段無法挽回的感情裡尋死覓活,不如雲淡風輕地揮手告別,然後享受蛻變後的人生。
白慕雪擦幹眼淚,下樓開車,一路狂奔到了一家醫院,她停好車,去前臺辦了手續,然後輕車熟路地來到一個單人間。
屋子不大,且陳設非常簡單,只有一張鋪在地上的床榻,床上沒人,白慕雪往窗邊瞅了一眼,見那人正扒著窗子往外看。
“你再怎麼看也是出不去。”
方嵐回頭,幽幽地看她:“你還敢來?”
白慕雪道:“我不來看你,你多寂寞。”
“假惺惺。”方嵐繼續看著窗外的天空,“你這是心裡又不痛快了,來我這兒找樂子呢,可惜啊,你得到的永遠都只是難受。”
白慕雪道:“可是不來你這兒,我能去哪兒呢?”
方嵐道:“去死。”
白慕雪恨到:“你沒死,我怎麼可能去死,我得一年一年地來看你,看著你在這裡慢慢老死。”
“我謝謝你。”
白慕雪道:“這麼久了,你怎麼一點愧疚都沒有?”
“愧疚?”方嵐笑道,“你不知道我有多開心啊,我到現在都覺得把你毀了是我做的最高興的事。”她用手指在窗子上畫圈圈,問道:“跟三個男人一起做的滋味兒如何?”
白慕雪咬牙切齒:“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