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又道:“我和子風也都是很開明的父母,不會給他們什麼壓力,唯一的遺憾是不能常陪在他們身邊。”
梁曼說道:“我們還不到含飴弄孫的年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自然不能兩全,他們兩個也都成年了,照顧自己綽綽有餘,我們在,反而招煩。”
沈黛與她相談甚歡,萬子風紳士十足,為兩位女士做貼心的服務,幾人吃了午飯,然後到梁曼所買下的居所裡休息。
這間房子不算大,買的精裝修房,謝晚月添了床和櫃子等傢俱,幾人各處看了看,均覺著佈置得十分舒心,梁曼煮了茶,三人拋開兒女的婚事,就著各自的事業又聊了半下午,大概四點左右,沈黛與萬子風告辭,梁曼拿了個本子出來,將房間的佈局一一做好記錄。
接親的那天人多,在哪裡安排茶水,哪裡安排點心,需要仔細地規劃好。
另外,床單和枕套要換成紅色,各個房間的牆壁,門需要貼上喜字,還要準備新娘出嫁當天的陪嫁品,雖然都是些零碎的小物件,但是一樣也不能少。
謝晚月下了課過來時,見梁曼坐在梳妝臺前,正全神貫注地寫著什麼,再細看,發現她身前飄了一條寫滿了字的單子,她執起來看,上面寫著:刷牙杯一對,牙刷一對,木梳一對,鏡子一對,床頭燈一對。
“這些都是什麼呀?”
“別動,給我弄撕了我還得粘起來,這些都是你出嫁那天要帶的,我寫下來,明天開始採買。”
謝晚月往下又瞄了幾眼,看到了毛巾十二條,襪子十二雙,還有好多成雙成對的物件兒,敢情她這是嫁過去開雜貨鋪呢。
“要買這麼多東西,你一個人做得過來麼?”
“玉山派了人跟我一起,明天你姑姑會過來,我瞧你婆婆的熱情,大概也會來幫忙,你不用操心。”
謝晚月聽她提到“婆婆”二字,語氣裡帶了贊許,不免有些詫異,她記得梁曼為了她的婚事所做的反抗,如今這個狀態倒令她有些欣慰。
她希望梁曼的生活能夠平安喜樂,不要再因為她而憂慮。
待她第二天下課過來時,發覺客廳已然成了倉庫,一堆一堆摞起來的陪嫁品,梁曼和她小姑姑正在一件一件重新包裝。
謝晚月現在才終於有了一絲要出嫁的感覺,莫名地心酸。
於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她沒再回來,和烏丹她們在一起時,有笑有鬧,尚覺得自己正值青春年少。
週末,嫁衣送了過來,謝晚月不會穿,梁曼和沈黛加設計師三人合力幫她穿上。
看著穿著大紅嫁衣的謝晚月,沈黛心裡十分歡喜,她都捨不得移開眼去,只想將人藏在口袋裡,不願被別人看見她的美麗,能娶到這麼漂亮的姑娘做兒媳婦,她很滿意,不由得贊老爺子有眼光。
謝晚月消不散心酸,這會兒對這身嫁衣也沒了興致,設計師見她情緒不高,問道:“新娘子是嫌棄我補得不好麼?”
謝晚月道:“沒有,很美,都看不出來哪裡是補過的,哪裡是原有的,你的手藝很棒。”
設計師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沈黛也瞧出謝晚月的異常,心下了然,年輕的姑娘尚未嘗過情滋味,便要和一個男人組建家庭,自然不會很高興,這種情緒換作任何一個女孩兒,都會如此。
她將謝晚月抱住,說:“玉山能娶你為妻,是他三生有幸,我有你做兒媳婦,也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
謝晚月被她一抱一安撫,不禁面露羞赧,斂起酸澀之情,專心配合設計師給她調整嫁衣。
萬玉山的新郎吉服也送到了萬宅,沈黛這邊忙完了,便回來看他試穿,結果人不在。
“又去哪兒了?”
徐素芳回道:“哪個曉得他的行蹤,說不見人就不見人。”
沈黛撥電話給他,那邊響了很久才接聽,空間十分安靜。
“有事麼?”
“不管你手頭上的事是大事還是急事,現在給我回家。”
“再有兩個小時就回了。”
“不行,立刻,馬上。”
萬玉山說:“我有事,回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