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晚月跌入來人的懷裡,心道,可不就是見鬼了麼,在人身後也不出個聲兒喊一句,追趕她做什麼?
“嚇著了?”
謝晚月老實地承認:“嗯。”
“被人綁走了也沒見著多害怕,這會兒怕什麼?”
“太黑了。”
“跟著我。”
萬玉山緩步向前,謝晚月緊隨他往前走,心中安定。
徐素芳還沒睡,每晚得盯著謝晚月把牛奶喝了,她才睡得著,今晚的牛奶燙了又燙,待燙第三遍時,才見著萬玉山和謝晚月一前一後進了門。
玉山這是特意去老太太那兒接媳婦兒了?徐素芳心中歡喜,忙將半杯牛奶塞進謝晚月手裡,說道:“一會兒記得喝了這個,我先去睡了。”
謝晚月覺得手裡的杯子有如千金之重。
萬玉山倒了杯水喝了兩口,說:“不喜歡喝就倒了它,勉強自己做什麼。”
謝晚月說:“一片心意,不能辜負。”
“傻。”
“就是傻,怎麼了?”
萬玉山瞧了她一眼,說:“我今晚花了大力氣幫你出了氣,怎麼,不高興啊?”
“高興啊。”
“是麼,沒瞧出來。”
謝晚月抿出幾分笑容,問他:“這回呢?”
“勉勉強強吧。”萬玉山擱下杯子,起身去書房,“若是不想睡,就過來給我彈會兒琴。”
謝晚月才不去給他彈琴,昨夜彈了一回,夢裡彈了一宿。
這邊廂的萬玉庭面對來自四海八荒的問候資訊,已在院子裡暴走三圈兒。
楚焰坐在臺階上勸慰他:“我瞧他還算手下留情的,你不如靜下來心來想想怎麼善後。”
“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這讓我怎麼善後,丟人丟到外婆家了。”
“大哥瞅準了你的軟肋,掐住了捏,你想逃也逃不脫,有什麼辦法。”
萬玉庭腳步沒停,苦道:“你怎麼不攔著我點兒。”
“我哪裡曉得他突然回來哦,一個快要結婚的男人,去見一個獨身的舊情人,孤男寡女的,不得幹差烈火燒一晚上麼,誰知他突然回來了,大家正玩到興頭上,我就順著你澆了個油。”
“你說我們這麼盯著大哥的行蹤,會不會出事?”
“會。”
“……”
“不是我們坐實他養外室,就是被他發現然後打死我們。”
萬玉庭停了腳步,想象了一下被萬玉山亂棍打在身上的場景,不由得泛起哆嗦:“要不,咱們還是放棄吧。”
“不放棄。”楚焰站起來,“與其想這個,你不如琢磨琢磨如何掙回臉面。”
萬玉庭聞言,仰天長嘯,這要他怎麼掙啊!一世英名,都叫萬玉山給毀了!
再瞧楚焰,她已經回屋了,他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涼意浸透大衣,想起萬玉山在老太太那兒與他所說得話,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他比萬玉山小了十歲,算起來和謝晚月差不多年紀,從小就聰明,讀書時跳了四級,常言道上帝開了一扇窗便會關上一道門,他便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他畢業以後進了萬氏,萬玉山讓他從基層員工做起,他倒也聽話,在採購部做個採購員,不成想被人做了個局,買了一大批廢材,損失不少錢,萬子清嫌棄他太笨,踹他出去歷練,他就從萬氏出來,另起爐灶做投資生意,不想一次兩次三次看走眼,總是被人騙,後來,大家都道萬家老四是個讀書讀傻的廢物,從他身上撈錢,一撈一個準兒。
萬玉山曾說他不會識人,心太善。
他覺得萬玉山說得對,但又覺得,與人來往,就該以心換心。
怎料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竟然有人利用他這個大善人來砍萬玉山的腿,幸虧萬玉山精明,沒有著了道,還把他給摘了出來,但是日後卻不能再隨意和人結交了,同時,萬玉山希望他能收回心思,將精力投入到萬氏的智慧事業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