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奴婢告退。”沈苓輕飄飄福了個禮就退出走了。
這下倒是換誠王愣了:她怎麼才解釋了這麼兩句、求都沒求我,就走了?
確定了他是在吃醋,沈苓倒不再擔心了。
才那點好感就吃了醋,正說明獨佔欲強,既然有那麼強的獨佔欲,他才不會為了一點負氣,就非把她送走不可。他本質是個理智的人,不會負氣到那份上。
他就是料著徐顯煬對女色毫無興趣,一定不會要她,才故意那麼說,一是對她嚇唬兼警告,二也是試探一下她的真心。
沈苓把該解釋的都解釋了,就不打算去求他了,正所謂上趕著不是買賣,那小軸孩子,這會兒求他只會讓他更作,還是等他自己消消氣、降降溫,再說吧!
她頭一次真切感覺出,不論他面上如何精明老成,骨子裡也還是個少年,是個十五歲的孩子。本來嘛,一個人少年老成,往往也只是在人情世故上老道一點,逢到感情問題,沒經驗就是沒經驗,總還是難免青澀。
跟個傲嬌小男孩談戀愛可真不叫人省心!
沈苓終於停止了與誠王“同居”的日子,回去住處安心休假。
一連幾天,小徐大人沒來認領她,誠王也沒再理她,反倒是碧瑩每天都很積極來給她送訊息:“王爺今日練字時總冷著臉,一看就是不習慣沒你在跟前。”
“王爺今天比前兩天還不高興,怕是也在後悔了。”
“王爺今天終於向我問起你來啦,我回答說不知道,他就發脾氣說:‘你們一處住著還不知道,眼睛耳朵都白長了不成?’你不曉得,王爺可是好難得會朝我們發一回脾氣,可見是真上了心了。”
沈苓囑咐她:“王爺精明得很,在他面前盡量別說瞎話,不然很容易被他看穿的。”
碧瑩眨巴著眼睛:“那我下回該怎麼說呀?”
“實話實說啊,就說我該吃吃,該喝喝,啥事兒沒有,過得還挺快活。”
碧瑩半懂不懂地“哦”了一聲。
這段時候就能看出人心了,除了碧瑩之外,另幾個主屋大丫鬟也都常來看望她,還都寬慰她“別著急,等王爺消了氣就好了。”
沈苓看得出,大約是因為她才上值半天就擠走了鎖兒的緣故,這幾個大丫鬟都是真心對她很好,人家又不是做通房來的,犯不上對她受寵有多嫉妒,反倒都盼著她能留下,而且越受寵越好,萬一以後鎖兒又殺回來欺壓她們,好繼續替她們打頭陣。
系統一開始對她這種欲擒故縱的作風很不放心,總會鼓勵她“要不你再去求求誠王吧,裝裝可憐,抹抹眼淚,說不定就過去了。”
沈苓一概沒聽,幾天下來,系統也不聒噪了——它服氣了,誠王被抻了幾天,好感度上升到了50,終於和沈苓對他的好感度齊平了。
可惜戀愛滿足感降成了15。
沈苓覺得不用著急,滿足感越低就越說明不甘心,顯然不是壞事。她真的很好奇,那個傲嬌騷年撐不住時會怎麼做呢?
又如此過了兩日,當今聖上邀誠王與一眾權貴子弟去禦苑遊獵。至元皇帝一有空就會想去遊獵,每一次都會叫上誠王,大概也是覺得弟弟成天窩在家裡讀書,太宅了。
負責安排隨行人員的管事宦官來敲了沈苓的門,叫她也一起跟去侍奉。
沈苓有些意外:“是王爺點名叫我去的?”
“王爺哪會操心這些?難道姑娘你不願去?”
“不不,自然願意。”
事後才知,是碧瑩她們對管事宦官舉薦,說苓兒伺候王爺最妥帖,最合王爺的意,宦官才來找她的。人家公公並不清楚內宅裡王爺跟丫鬟鬧了別扭這點事。
沈苓愈發感激小姐妹們的體貼。
她琢磨著,誠王總不至於看見是她隨行,再把她趕回來吧?
等到了日子,誠王是騎馬出行,沈苓則跟著攜帶隨身物品的車駕走在後面,出發時沒和誠王碰面。等到了地方,誠王下馬回身時見到是她隨行,只蹙了一下眉頭,也沒說什麼。沈苓便也裝得若無其事,該幹啥幹啥。
禦苑就是萬歲山,因早先建造宮城的時候堆過煤,就被俗稱為煤山,也是後世的景山,就在皇宮的後面。山頭雖然不高,卻有著老大的一片山林,往日有專門的人打理,裡面散養著不少飛禽走獸,專給皇親貴胄們遊獵之用。
大概本地人會認為,皇上自己家裡就有個可供打獵的大園子很爽,可沈苓卻覺得,連打獵都不能出皇城,這年代的皇家人真可憐!
誠王騎著馬去打獵的時候,當然用不著丫鬟也追在屁股後面伺候。禦苑東面的一片平闊地面上設有一排涼棚,擺放著精緻講究的桌椅器具。許多男女下人都在這裡忙碌籌備著點心果品、淨手盆與擦手巾等雜物等待主家回來使用,沈苓也在其中。
這排涼棚像是一家一個攤子,沈苓留意到自己這一“攤子”的旁邊,桌椅器具明顯最為奢華,其間勞作的下人也最多,看服飾也像是宮裡的,看來那就是皇帝的地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