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映寧抬頭看向她,滿不在乎的反問道:“問你什麼?你是誰派來的嗎?”
朱傾兒很用力的點點頭,眨巴著眼睛看看她,彷彿在告訴她,趕快問啊。
“若是能說,你就會告訴我,若是不能說,問了也得不到答案。”
朱傾兒一時傻住了,怎能如此?試著問下不行嗎?
蘇映寧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乖一點,自個兒找事忙,待我告一段落,我再帶你出去玩。”
朱傾兒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一隻寵物,是不是應該喵喵叫個兩聲響應?抖了一下,她連忙甩去腦子裡面荒謬的念頭,正了正神色,堅持道:“可是,我很想告訴姑娘。”
“若不說出來,你會憋出病來,就說吧。”蘇映寧卻不在意,注意力全都放在圖稿上。
“姑娘又不聽,我如何說?”朱傾兒覺得好沮喪,為何情況跟她想的相反呢?
“我耳朵沒塞住,在聽。”
“這是很重要的事,姑娘好歹看著我。”
“多重要?”
“這是關於姑娘的身世。”
蘇映寧瞬間僵化了,可是當她抬起頭來,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說話的口氣好像在討論天氣,“這種事不能拿來開玩笑,我爹孃很好,我是繁花巷蘇家唯一的掌上明珠,鄰舍的姑娘無人不羨慕我,走在繁花巷沒有人比我還得意,你不要隨意給我換爹孃,害我覺得自個兒是個被遺棄的孩子。”
朱傾兒不是不明白蘇映寧的意思,只是話已經出口了,就不可能收回來,便四下看了一眼,從四處堆疊的醫書當中尋了一本出來,放到蘇映寧面前,“姑娘可知道這本醫書出自何人之手?”
蘇映寧知道逃不了了,索性道:“你還是直接告訴我好了。”
“姑娘知道先皇的寵妃容妃嗎?”
“聽過。”蘇映寧很想假裝不在乎,可是雙手不自覺的微微顫抖。
“容妃是前朝寧親王唯一的愛女容郡主,自幼聰明絕頂、正直良善,因為看見百姓受苦,心生憐憫,便立志習醫,以醫術救人助人……”朱傾兒細細道來容妃的傳奇。
身為皇家的一分子,不想爭也要爭,否則只能由著別人決定你的生死,可是庶爭不過嫡,為了生存,寧親王選擇跟異姓王梁王合作,後來為了讓彼此的關系更為穩固,不得不將最寶貝的女兒嫁紿梁王世子,也就是後來的大梁太宗皇帝。
容妃不是個適合待在後宮的女子,還好太宗皇帝是個胸懷天下的男子,認為容妃這樣的奇女子才是足以跟他並肩站在最高處的愛人,可惜皇室、朝臣容不下容妃,不單因為她出生前朝皇家,更因為她的醫術,她在百姓心目中的聲望。
蘇映寧聽著朱傾兒說著容妃的故事,一個奇女子,一個了不起的醫者,可惜背後沒有足以支撐她的家族,她被犧牲了,為了腹中的孩子,她踏上逃亡之路,但是孩子跟著她太危險了,她便將孩子交給救命恩人,正好當時蘇夫人跟她一樣懷著身孕,兩人同時生下孩子,便對外謊稱蘇夫人生了雙生子。
蘇映寧沉浸其中,無法言語,許久後待她平靜下來,緩緩的道:“我沒有雙胞胎弟弟或妹妹,容妃的女兒很可能死了。”
“昨日我親眼證實,姑娘右耳後方有一顆痣。”這也是朱傾兒今日再也按捺不住,非要揭穿她身份的原因。
蘇映寧一臉錯愕的看她,“這就是昨日你堅持幫我擦幹頭發的原因?”
朱傾兒嘿嘿一笑,“平常姑娘喜歡自個兒動手,不願意我靠近,昨日姑娘受了驚嚇,精神不好,我終於有機會侍候姑娘,才能順道確定姑娘右耳後方是有一顆痣。”
過去三個多月以來發生的事,許多的不解,蘇映寧終於摸著頭緒了,“容妃一次又一次派人接近我,就是想確認我右耳後方是否有顆痣?”
“是,不過,主子一直都堅信姑娘是她的孩子。”
“你們可有想過,即便我右耳後方有一顆痣,這也不代表我就是容妃的女兒,蘇家的女兒也許有相同的一顆痣。”
“姑娘與主子很像。”
“我們都是醫者,你看我們當然會覺得相像。”
“主子願意將親自撰寫的醫書交給蘇大夫,是為了留給姑娘,要不,蘇大夫為何要求姑娘習醫?”
“我爹就是大夫,為何不能要求自個兒的女兒習醫?”
“可是,蘇大夫將醫書留給了姑娘。”
“我爹留著一個女子的醫書不太好吧。”
“姑娘若想知道真相,可以親自問蘇大夫,除非蘇大夫不想將姑娘還紿主子,刻意隱瞞真相。”
蘇映寧惱怒的道:“我爹為人正直,從不說謊。”
“關於蘇大夫的為人,我略有耳聞,他確實為人正直,所以,姑娘只要回蘇大夫求證,真相就會大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