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好,魚剛烤好。”雲靳看著走過來的蘇映寧,揚起燦爛的笑容,將烤好的魚遞過去。
肚子正餓,就有人送上吃的,蘇映寧當然大大方方接過烤魚,然後坐下,太快朵頤起來,邊吃還邊滿意的點點頭,烤得剛剛好。
“味道如何?”
“不錯。”
“比起烤魚,我烤的兔肉更是一絕,你想嘗嘗看嗎?”
蘇映寧斜睨了他一眼,冷哼道:“無事獻慇勤,非奸則盜。”
“我可不曾掩飾過自個兒的目的。”雲靳一臉的正氣凜然。
“是啊,不過我可沒答應為你作畫,你也別自作聰明安排這個那個,這種聽人家下指導棋的感覺——糟透了。”蘇映寧面帶微笑,但每個字都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
其實她已經想到了,若是爹能跟著他們一起進京,僵局就解決了,可是,如何說服爹陪他們一起進京?這個問題她想了又想,最有吸引力的莫過於醫術上的追求,或者是給窮苦人家治病,沒想到她才剛有了這些念頭,他就主動送上她最需要的安排……她有一種被人猜透心思的感覺,真討厭。
“你誤解了,我只是想展現最大的誠意,好讓你知道我提及的安排不是空口白話,不過,也多虧你提醒我,你爹孃不會放心你們兄妹獨自上京,於是我想,不如請伯父跟著你們一起進京。”
“原來這是你的誠意啊。”她怎麼覺得這是他丟出來的糖,而且也不知道其中有沒有包了砒霜。
“我想請蘇姑娘遠赴京城作畫,當然要拿出最大的誠意。蘇姑娘不妨將我的安排告訴伯父,相信伯父聽過蕭太醫之名,在大梁,他的醫術稱第二,沒人敢稱第一,伯父應該很想得到蕭太醫指點。”
蘇映寧不以為然的抬起下巴,“你確定是蕭太醫指點我爹,不是我爹指點蕭太醫?”
“對於一個在醫術上不斷追求精進的大夫來說,誰指點誰都無所謂。”
蘇映寧很爽快的點頭同意,“這倒是。”
雲靳又串了一條魚架在火上烤,像在聊天似的道:“雖說是蘇伯父要你習醫,可是你呢,為何想習醫?你別誤會我看不起姑娘家,只是好奇姑娘家行醫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難道你沒想過空有一身醫術卻無處施展嗎?”
吃人嘴軟,蘇映寧的態度緩和下來,“藝多不壓身,反正沒壞處,我爹要我學,我就學啊。”
平心而論,她是時間太多了,又不可能日日有美男可看,再說了看美男只是嗜好,又不是正經事,她總要有拿得出手的正經本事,既然爹堅持她習醫,她就習醫,雖然願意給她看病的都是迫於無奈,但不能否認,聽說她是個大夫,人家看她的眼光還是多了一點尊敬。
“我很佩服,換成是我,既然英雄無用武之地,我不會在上頭白費心思。”
蘇映寧微微挑起眉,“你如何知道英雄無用武之地?”
“我在京城不曾見過女大夫。”
“我還以為有醫婆,你沒見過嗎?”就她所知,朝廷選取民間女醫,中選的人著錄名藉以待詔,稱為醫婆。
怔了一下,雲靳難為情的道:“我倒是忘了醫婆。”
“我可以理解,宮裡的妃嬪應該更相信太醫。”女人都瞧不起女人,醫婆又如何能趕得上太醫?
“倒不是宮裡的妃嬪更相信太醫,而是太醫會在那些妃嬪的眼皮子底下做事,總是更教人放心一點。”太醫也有分黨派,基於安全考慮,屬於敵營的太醫即便醫術高明,妃嬪也不敢相信他們,更別說來自外面的醫婆,她們被收買的機會更大。
“我懂,雖然在醫者眼中不該有敵友之分,但人心從來都是偏的。”
雲靳突然想起蘇明澤說過她是真正的醫者,是因為她擁有醫者純正的心嗎?
“你不會覺得委屈嗎?”
“為何要委屈?我只覺得他們真傻,不給我看病,那是他們的損失。”
“你……你不是覺得自個兒的醫術很普通嗎?”雲靳差點說不出話來,這丫頭會不會太過自信了
蘇映寧斜睨他一眼,一副他很無知的樣子,“一般人也不會生什麼大病。”
這會兒雲靳真的不知該如何反應了。
蘇映寧忽然驚叫了一聲,“喂!魚烤焦了!”
回過神來,雲靳慌張的將架在火上的魚舉起來,不過來不及了。
蘇映寧覺得好可惜的搖搖頭,“真是太浪費了!”
“我再重新替你烤一條吧。”他不曾發生如此大的失誤,竟然沒聞到焦味。
“不必了,我吃飽了。”蘇映寧對他失去信心了,若心有旁騖,如何會等到焦味竄上來還沒察覺?但她的情況好像也沒好到哪兒去,還不是等焦味竄上來才聞到。她對美男子的免疫力實在太糟糕了,雖然他一直是她心目中的危險人物。
“你相信我,這次我絕對不會再烤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