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英立刻上前肢解燒雞,分了兩盤,再分送到雲靳和蘇明澤面前。
蘇明澤見了一僵,別扭的道:“燒雞不能這樣吃。”
雲靳不解的問:“那應該如何吃?”
蘇明澤直接用手拿起一隻雞腿,咬下一大口,盡情咀嚼。
雲靳見了一笑,也跟著照做。
回京之後,過起貴公子的生活,他都忘了在北境時,和那些兵士們一起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豪氣,真是令人懷念。
蘇明澤見述,對他的敵意不見了,反倒覺得和他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便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你真是太不夠意思了,為何要提起武舉?如今我娘跟我爹鬧上了,府裡氣氛冷冰冰的,連說個話都要偷偷摸摸,這都是你的錯!”
“伯母為何跟伯父鬧上了?”
蘇明澤豪邁的喝了一盅酒,用手背抹了抹嘴巴,“我娘一直知道我想參加武舉,可是京城那種地方,說錯一句話就能死人,我們在京城又沒有可以依附的親人,娘如何放心我前往京城?如今有雲公子相幫,進京就沒什麼好怕,我娘覺得我應該把握機會,可是我爹死活不肯鬆口。”
“伯父為何不肯鬆口?”雲靳說完,看了趙英一眼,趙英馬上為蘇明澤的酒盅斟滿酒。
蘇明澤舉起酒盅,一口氣就見底了。
“我也不清楚我爹在想什麼,先是說考武舉不簡單,說我甚至不曾親手捉過一隻兔子,狩獵這一關我根本過不了,後來又說我們在京城沒有人脈,即使考上武舉,我也不會有多大的出息。”蘇明澤見趙英又要斟酒,覺得太麻煩了,直接搶過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
“若是蘇兄弟想進京,我可以安排。”
蘇明澤打了一個酒嗝,傾身向前,神秘兮兮的壓低嗓門道:“小寧丫偷聽他們說話,好像是答應了誰不能進京。”
雲靳意味深長的看著他,“不能進京?”
蘇明澤點了點頭,又舉起酒壺灌了一口,“我爹走遍大江南北,可是獨獨沒有去過京城,你說奇不奇怪?”
“你可問過伯父原因?”
“問了,我爹說京城乃是非之地,可是,哪兒不是是非之地?小寧丫說的好,凡是有人,就有是非,沒有是非,全是死人。”
雲靳將這話在腦海中轉了一圈,贊同的點點頭,“蘇姑娘的見解真是精闢。”
“你不要以為小寧丫是個姑娘就什麼都不懂,她可有見識了。”
“我一直都知道她很有見識,要不,如何能撰寫繪制草藥圖書?”
“是啊,小寧丫真的很不一樣,腦子轉得快,我們三個兄弟沒有一個比得上她,我常笑她,她肯定是爹孃撿回來的,要不,為何她一點也不像蘇家的孩子……”蘇明澤將手裡的酒壺倒過來,酒一眨眼就教他喝完了,然後他放下酒壺,看著趙英,顯然還想再來一壺酒。
“蘇兄弟別再喝了,酒喝多了傷身。”
“我喜歡喝酒解悶,不過,還真不能喝太多,明日會頭疼。”蘇明澤隨即從袖袋裡面出一個荷包,開啟來,取出一粒藥丸塞進嘴裡,“還是小寧丫聰明,知道我心情一鬱悶就想喝酒,要我隨身帶著解酒丸。”
“解酒丸?”
“你不知道小寧丫是大夫嗎?她搗鼓出來的藥丸最好了。”
雖然早在趙英調查她的底細之前,他就知道她是大去,她甚至還擺攤給人看病,可是,他總會忘記她是個大夫,畢竟她只是個十五歲的姑娘。
“你別看小寧丫年紀不大,她醫術可高明瞭,雖然她一直認為自個兒的醫術普普通通,而且世人也都是有眼不識泰山,看不出來小寧丫是真正醫者的血脈。”
雲靳有一種噎到的感覺,這是在說他嗎?
“這是我爹說的,他可不曾誇過我大哥,倒是小寧丫,我爹說她是真正的醫者……不行了,這酒太烈了,我頭疼,我要趕緊回去,多謝雲公子請我喝酒配燒雞。”蘇明澤拍了拍臉頰,站起身,恭敬的行個禮,轉身走出廂房。
“掌櫃說這種酒一杯就可以醉人,可是一壺酒灌下去,蘇公子還是很清醒啊。”趙英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離去的身影。
“他是醉了,話多了,要不,他不會在外人面前說了那麼多蘇姑娘的事。”
“我還以為蘇姑娘擅丹青,沒想到她醫術高明。”
雲靳說不上來此刻的心情,開始他只當她是個沒什麼見識的村姑,可是很快的他就發現她有很多令他覺得不可思議的面向,好幾次他以為自個兒將她看明白了,不過一轉眼他又有了新發現,發現更多她的不同,對她就更加傾心……傾心?他傾心於她?!不可能,她確實很特別,整個人好像會發光似的出現,大夥兒都會跟著她打轉,可是她對他而言,依然是出生在燕陽的村姑,只是這位村姑很特別,對,一定只是這樣。
這時房門傳來暗號式的敲打聲,趙英立即靠向窗邊往外看,然後趕緊湊到雲靳身邊道:“成影回來了。”
“我們回去。”雲靳起身帶頭走出廂房。
崔晨的主子確實是益州富商姜家大老爺,不過,姜家大老爺的夫人晴娘曾經是尚服局的司衣司女史,先皇駕崩前一年出宮,回到家鄉益州,正好姜家大老爺想找個繼室照顧年幼的幾個孩子,媒婆千挑萬選相中晴娘,姜家大老爺相看之後甚為滿意,便娶了晴娘當繼室。
晴娘並未為姜大老爺生下一兒半女,但待正室所出的孩子如親生兒,深得孩子們敬愛。”成影的調查相當仔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