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子昱拿起畫冊翻了翻,提出自己的見解,“她是個滿瀟灑率性的姑娘,我相信她不是很在意名聲,若非為了顧及家人,她絕不會遮遮掩掩。”
雲靳不由得皺眉,“說得好像你很瞭解她似的。”
“雖然蘇姑娘聰慧狡黠,但為人坦蕩直率,想了解她不難。”
“你看得倒是很仔細嘛。”雲靳完全感覺不到自個兒的口氣有多酸。
“她是一個令人好奇的姑娘,生得更是清麗脫俗,任何人都會不由自主多看她一眼。”樑子昱的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頓了一下,雲靳一副聽見天大笑話般的哈哈大笑,“那個丫頭清麗脫俗?”
樑子昱瞪向趙英,問道:“蘇姑娘是不是生得清麗脫俗?”
趙英看了雲靳一眼,略有遲疑,接著才點頭道:“是啊,只是蘇姑娘總是穿得樸素,有時候又像男子一樣束發,往往教人忘了她生得清麗脫俗。”
有些話他不敢明白說出口,若非爺生得太俊美了,不可能看不見蘇姑娘有如一朵空谷幽蘭。
雲靳瞪著他們兩人,那丫頭給他喂糖吃嗎,為何一個個的都在替她說話?
“阿靳,我還不曾見過你對哪個人如此刁難,西施都被你看成了東施。”樑子昱語帶戲謔的道。
“那丫頭哪有資格稱為西施。”雲靳也搞不清楚自個兒怎麼了,恨不得能挖出蘇映寧身上所有的缺點,然後他就可以證明一件事——這個丫頭果然是村姑一個,可是,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顛覆他的認知,如今看著她,他甚至覺得她光芒萬丈,讓他連直視的勇氣都沒有。
樑子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西施也好,東施也罷,蘇姑娘應該不在意人家的眼光。”
雲靳又皺眉了,他有必要表現出很瞭解蘇家丫頭的樣子嗎?
“總之,我還是提醒你一句,千萬別惹惱她,最後害自個兒沒有好果子吃。”樑子昱其實很樂意看好戲,只是他是雲靳的好友,表面上還是要義氣一下。
雲靳惡狠狠的瞪他一眼,然後撇開頭,不想繼續繞著此事糾纏不清,如何做,他自有主張,他定會教那個丫頭俯首稱臣。
蘇映寧如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能拒絕崔晨的要求,不過,這並非她忍痛舍棄一千兩的主因,尹大夫的身份只怕不是她想像中的那麼簡單,而崔晨出現的時間太過敏感。
她總覺得與尹大夫有關,所以,她還是別惹這份差事,於是她請蘇明澤跑一趟客棧,代她向崔晨說一聲。
雖然沒有答應崔晨的邀約,但是這筆生意提醒她一件事,她還是可以畫一幅〈春嬉圖〉擺在八方書鋪販賣,即便要等上一年才能遇見有緣人也無妨。
蘇家最適合沉思的地方莫過於正房前面院子的棗樹,蘇映寧打算去那兒思量一番這陣子發生的事,怎料她都還沒爬上樹,就聽見驚叫聲,回頭一看,正好見到蘇明澤撲倒在地,看起來真像一隻壁虎。
“三哥哥,你最近怎麼走路都不長眼睛?”蘇映寧走到他前面蹲下。
蘇明澤抬起頭看著她,很委屈的說:“我哪知道閃個神就摔跤了。”
蘇映寧戲謔的挑起眉,“何事教你閃了神?”
“你還是先拉我起來吧。”
蘇映寧拉著蘇明澤站起身,見他臉色不太好看,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蘇明澤看了她一眼,支支吾吾的道:“那個……我不是去遠來客棧找崔晨嗎?沒想到,竟然聽見人人都在議論……”
蘇映寧見他遲遲沒有下文,懊惱的道:“幹啥不說了?”
蘇明澤重重的嘆了口氣,豁出去的說了,“流先生是個女子。”
“什麼?!”蘇映寧激動得尾音上揚。
“我也嚇了一跳,見過崔晨之後,我又繞到其它酒樓、茶館,沒想到大夥兒都在討論這件事,後來我去八方書鋪找劉掌櫃,為了這個傳聞,劉掌櫃已經躲著不見人。今日有好多人上門求證,劉掌櫃堅持否認,但流先生是姑娘更有意思,大夥兒還是相信傳言是真的。”蘇明澤越說越沮喪,在他看來,大夥兒的反應很正常。
蘇映寧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雖然知道賣寫真集不妥,早晚要封筆,但是被人家逼著封筆,這種感覺真是槽糕透了。
蘇明澤惱道:“我想不明白怎會突然有這些流言?”
“雲靳。”
蘇明澤驚愕的瞪大眼睛,“你是說……”
“這是他給我的警告,若不說清楚尹大夫的事,他就將流先生的身份公諸於世。”蘇映寧恨恨的咬牙。
雲靳不會善罷幹休,她一直有心理準備,可是,她沒想到他會出手如此之快,又如此之狠。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