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靳送上一個斜眼,“我又不是去玩樂。”
“有我掩護,你就不會太惹眼了,這不是更方便你悄悄尋找容妃嗎?”
樑子昱是謹郡王的麼子,因為身子不好,又不想礙兄長的眼,自幼便縱情山水,擺出一副與世無爭的姿態,總之,他就是一個不幹正事的人,不過,這只是明面上,他私下幹的事可多著。
雲靳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便點頭允了。
說她是大夫,絕對沒人相信,哪個大夫會像算命的一樣在市集擺攤?這還不足以說明她的狼狽,免費給人家看病,人家還不樂意,好不容易盼來一個病患,通常只有一種情況——給孩子拔牙。
“你乖乖拔牙,姊姊請你吃糖人。”蘇映寧覺得好鬱悶,當大夫的收不到銀子,還要倒貼銀子,甚至不能自稱大夫,這像話嗎?
“真的嗎?”前一刻還企圖落跑的小家夥頓時成了哈巴狗,眨巴著眼睛看著她。
蘇映寧唇角一抽,莫怪這小家夥牙痛,如此嗜甜。不過,她只能溫柔的點頭重申一次,“當然,姊姊最喜歡乖小孩了。”
蘇明澤在一旁見了忍不住搖頭,這不是在看病,而是當善人。
為了糖人,小家夥閉上眼睛慷慨就義。
雖然恨不得拿根棍子直接敲下去,三兩下就可以將牙齒拔了,可惜她沒這個膽子,以後若是連幫人家拔牙的機會都沒有,她會更鬱悶。
蘇映寧瞥了蘇明澤一眼,示意他做好拔牙的準備,然後取出細繩子套住牙齒,同時說著話轉移小家夥的注意力,“姊姊也同你一樣喜歡吃糖人,可是吃了糖人之後,姊姊會用井水漱口。糖人身上有一種蟲子,小到眼睛見不到,你想抓它也抓不到,只能用清水沖掉,若不沖掉,留在牙齒上頭,它會吃你的牙,害你牙痛……啊,拔好了。”
小家夥還來不及出聲,牙齒就被拔掉了,原本緊閉的雙眼倏然瞪得像銅鈴似的,緊接著,蘇映寧將他的嘴巴扳開,塞了藥進去。
“你可記住姊姊剛剛說的話了?”
半晌,小家夥用嘴形擠出“糖人”兩個字。
“兩個時辰之內不準進食,想吃糖人,十日之後再來找姊姊。”
小家夥覺得自個兒受騙了,瞪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控訴。
蘇明澤將拔下的牙齒用草紙包好,塞進小家夥手中,摸了摸他的頭,“好啦,回去了,十日後再來吃糖人。”
小家夥無比哀怨的離開。
蘇映寧邊收攤邊道:“三哥哥,我們被人家盯上了。”
蘇明澤聞言一僵,眼珠子轉過來轉過去,“為何盯上我們?”
蘇映寧送上一個白眼,“我如何知道?”
“難道是劉掌櫃將我們出賣了?”劉掌櫃是八方書鋪的掌櫃。
“劉掌櫃只知道你,不知道我,再說了,劉掌櫃出賣你有什麼意思?”
她真的覺得專畫俊男美女賣銀子沒什麼大不了,問題在於泰半客戶見不得人,像是青樓女子、戲子,這難免有損名聲,要緊的是,作畫的人是她,三哥哥不過幫她掩護。
蘇明澤困惑的抓了抓頭,“若非如此,我們有何值得人家盯著?”
“這點小事也不值得人家盯著好嗎!”
蘇明澤想想也對,可是這種感覺真是討厭,轉而問:“我們要不要甩掉他?”
“當然,難不成帶他回去嗎?”蘇映寧大膽的猜測,對方看似盯著他們,目標卻是與他們相關的人,而與他們相關的人,最了不起的就是爹孃了,換言之,對方說不定就是要找他們爹孃。
蘇明澤看著蘇映寧收好東西,抓起她的醫藥箱,“我往左,你往右。”
“好,醫藥箱可別給我搞丟了。”
若非這會兒要落跑,蘇明澤肯定要嘲笑她,連自稱大夫都不敢,竟然堅持像大夫一樣提著醫藥箱。
蘇映寧豈會看不出他的心思,雖然她的醫術不怎麼樣,也不被承認,但這改變不了她是個能救人的醫者的事實。
“好啦,走了。”
蘇明澤話音一落,兩人很有默契的採取行動,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教對方怔了一下,不過對方很快就反應過來,而他的目標是蘇映寧。
蘇映寧很快的就發現對方是個高手,她以為把人甩掉了,可是下一個拐彎,那人又會出現,沒法子,她只能先躲進人家家裡,待天黑了再回家。
不承想,她才剛從狗洞鑽進去,就教人逮了個正著。
“我見過公子嗎?”蘇映寧故作天真的眨著眼睛,試圖轉移焦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