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利溫想了想,垂著頭淡淡地說道:“有,西斯萬,彈琴吧。”
“???”
難不成巴巴託斯給他治個病,順便把腦子複制給他了?
西斯萬這樣不著邊際地想著。
這時,史利溫接著道:“這世上的一切不會憑空消失,也不會憑空産生,她們不過是從一種形態轉變成了另外一種形態。”
這話西斯萬聽過,貝麗絲當年寬慰他的病人家屬是這樣說的,寬慰史利溫也是這樣說的。
這家夥冷不丁地站在陽臺上蹦出這麼一句,讓西斯萬有些摸不著頭腦。
難不成他複制的不是巴巴託斯的腦子,而是貝麗絲的?
“所以呢?”西斯萬狐疑地看著他。
“所以,阿露爾應該也變為了這世間其它的東西,你彈琴,她也能聽得到。”
史利溫說得很冷淡,語氣沒有一絲斷魂寒冰之神的感覺,倒有點冰霜之魔神本來該有的樣子了。
他說的是寬慰之詞,可西斯萬根本沒有任何的寬慰之感。
這讓西斯萬想起了貝麗絲剛去世的時候,他也是如此的正常,不再說任何的中二之詞。
後來又突然說起,似乎是為了紀念貝麗絲。
那現在又是為何呢?
只見史利溫垂下頭望著手中那空蕩蕩的鏈子,自言自語地說道:“不過,你不彈也沒關系,每個人的想法不同也很正常。
西斯萬,你知道飲鴆止渴嗎?
我靠那鴆毒活了兩千多年,在幻境裡自欺欺人,以為這樣過下去也可以。
但出來以後,我發現我抓不住,幻境裡的那個不是她,她已經不是貝麗絲很久了。
兩千多年裡,就算化為萬物,恐怕也經歷了無數的輪回,認識了無數的人。
所有的一切不會停滯不前的,她是這樣,我也是這樣。
所以,不念了,這次真的不念了。”
他說著,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彷彿下定決心,要切掉那部分很重要,但卻早已壞死的殘肢一樣。
雖然那是救命,可切下來的時候依舊是撕心裂肺的疼痛。
史利溫扯下了那一根空蕩蕩的繩子,彷彿冰晶還掛在上面一般看了又看,吻了又吻。
最後,他像是做好了告別,閉上雙眼凝聚靈力將它直接攪碎。
當手上的灰燼在這皎潔的月光下散去時,史利溫閉上了雙眼,仰著頭長舒了一口氣。
皎潔月光照著他那冰藍色的頭發,給他全身鍍上了一層光圈。
他睜開眼,怔怔地看著那月亮:“讓我靜靜吧西斯萬,拜託了。”
西斯萬沒有多說,轉身便離開了房間,並關上了門。
獨留史利溫一人在月光下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