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動靜,忘憂沒有回答,而是繼續搖著。
這時,曲雲繼續吶喊:“忘憂!你給我停下來!你太過分了!你身為神明怎麼可以這樣欺負一個孤兒!
你…你為什麼?我的父親母親都沒了…我的哥哥也沒了…”
曲雲的聲音逐漸帶上了哭腔,忘憂也終於停下了施法。
此時,只見在跑輪停下來以後,曲雲蹲在裡面痛哭著。
見狀,忘憂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他手一揮,跑輪的門鎖開啟,注意到這情形,曲雲猛地一下推開門,從裡面跑出來作勢要打忘憂。
他這動靜把暮竹嚇得不輕,但小暮竹還是跑到忘憂前方抱著忘憂的腿對曲雲大喊:“不許你打師父!否則我就不理你啦!”
“好啦小暮竹,你看,你的這個哥哥都沒站起來。”忘憂揉著暮竹的頭發道。
這時,暮竹才轉過頭望著曲雲。
因為跑的太久,他的腿已經軟了,出來便跪倒在地上。
此時走路都是顫顫巍巍,更別說跑過來打忘憂。
望著曲雲這狼狽的模樣,忘憂笑出了聲,他帶著暮竹走到曲雲面前,向曲雲伸出了手:“你父母的事情我很抱歉。
不過,你既然到了這,我就不能對你不聞不問。
日後若想哭大可哭出來,別再讓我用這樣的方式,知道嗎?”
曲雲是個聰明人,在聽到這話時,心中的委屈更甚,情緒一旦宣洩出了一點兒,那便像極了開閘放水一樣,停都停不下來。
只見曲雲不顧形象地撲到了忘憂懷裡,抱著他痛哭著:“忘憂大人,他們回不來了,他們徹底回不來了…”
他哭的很厲害,忘憂也沒有推開他,而輕撫他的背。
誰知這時,那年幼的暮竹也是頂著一雙淚眼汪汪的大眼睛來到了忘憂面前,委屈巴巴地噘著嘴:“師父,看著哥哥哭,我也想哭。”
於是,忘憂蹲下,將兩個孩子抱在懷裡任由他們哭著。
他們哭了很久,而這位平時懶懶散散的魔神也爆發出了難得的忍耐,應是他們哭了多久,他就抱著多久。
最後的結果是在第二天的時候,肩膀除了痠痛,還是痠痛。
到了這時,這位年輕的神又開始在床榻上後悔:“我為什麼非要陪著他們呀?讓他們兩個抱著對方哭不就好了?
忘憂啊忘憂,你還是和取名字的時候一樣傻呢。”
後來,曲雲也融入了他們。
忘憂平日裡便是帶著他們在竹閣各種放飛自我混日子,偶爾也會教一教他們劍法。
兩個孩子已經慢慢地長大,特別是暮竹,長得飛快,很快都比忘憂高了。
不過,依舊愛哭。
小時候被丟在懸崖,以為忘憂不要他了,然後嗚嗚大哭。
長大以後,看到什麼感人的書,或者一說什麼感人的話,也會哭。
望著他,曲雲和忘憂都很煩惱。
後來,忘憂也和暮竹談過,他對暮竹說:“男孩子總是哭以後找不到媳婦兒的。”
暮竹卻是搖了搖頭,仰著少年那清澈的臉龐看著忘憂:“我永遠陪著師父就好,我不找媳婦兒!”
好了,這下舊的煩惱還沒有散去,新的煩惱又來了。
忘憂忽然意識到一個事情,這竹閣沒有女子,以後這倆孩子該怎麼去認識人,然後成家立業呢?
思索再三,忘憂決定讓他們下山去村子裡走走,興許能遇到心儀之人,也興許能治好暮竹那愛哭的壞毛病。
於是,在神的要求下,兩個孩子出發了。
當然,神也不可能全然放心,他總歸是要用神力,依靠這漫山的竹子盯著他們,以保萬全。
就這樣日複一日的盯著,彷彿要盯到天荒地老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