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停下來的時候,才慢慢地恢複意識,才發現自己身上以及雙手已經沾滿了血,才發現那本來是歡聲笑語的舞廳卻成了地獄,那美麗的湖泊也被鮮血染紅。
整個城堡變成了一個噩夢。
然而黑暗卻仍舊沒有停止吞噬,它愈來愈烈,將少年緊緊包裹,宛如無形的手一般掐住少年的喉嚨,讓他難以呼吸。
只能看著自己慢慢地被黑暗一點一點的吞噬。
溫迪猛地睜開眼坐起來。
此刻他滿頭都是汗水,也不知道是因為發燒還是做噩夢的原因,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
他大喘著粗氣,心髒也跳的厲害,就像是要跳了出來。
這時,鐘離還坐在一旁的書桌前撐著頭小憩,看到他,溫迪心裡也稍微安心了些。
他張了張嘴,想要喊鐘離,但嗓子幹的說不了話。
無奈,溫迪只能用風控制著給他自己倒了一杯水。
剛要喝,這不知何時醒來的鐘離忽然過來把水杯奪走,喝了一口試一試,然後皺著眉:“不行,這水太涼,不適合你現在喝。”
溫迪滿眼哀怨地白了他一眼,眼神彷彿在吶喊:“在提瓦特大陸上,除了你們璃月,就沒有一個國度有喝熱水的習慣好吧!?”
但現在剛退燒,身體也虛弱,也沒心思與他說什麼。
只見鐘離又拿著壺來到外面把水重新燒了一下,才又倒了一杯熱水給溫迪。
溫迪喝了一口,潤了潤嗓子,對鐘離說了句“謝謝”,然後繼續喝完剩下的水。
他坐著緩了一會兒,望著鐘離無奈地笑了起來:“我算是明白什麼叫蝴蝶效應了,我如果不在席上吃海鮮挑釁你,你就不會又幫我要了一桌子海鮮,然後就沒有後面這麼多事了。”
聽了他的話,鐘離也笑了起來。
接著,屋子裡又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溫迪回憶著剛才的夢,心裡感覺很堵,不止是被黑暗吞噬的感覺太過於真實,而是他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少年的絕望無助。
特別是當看到手上沾滿鮮血,當看到人們死在大廳裡的那一刻。
或許,是一種常人難以接受的絕望吧。
“巴巴託斯?”鐘離注意到他奇異的眼神問道。
溫迪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是在盯著鐘離發呆,便連忙移開了視線,繼續望著屋外的櫻樹:“我沒事,只是剛才的夢境太真實,太可怕了。”
說完,溫迪與鐘離講了一下自己夢裡的內容。
誰知聽完以後,鐘離的表情比溫迪的還要沉重。
而溫迪在說完以後,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又恢複了平日那調皮的模樣:“唉呀,風神我真的應了你們璃月那句話,天將降大任於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想來這一路,我真是太勤奮了,哪有我這麼勤奮的詩人呢?”
溫迪越說,心裡越舒暢,因為發燒和噩夢帶來的陰霾,瞬間煙消雲散。
或許這就是風神能過得瀟灑的原因吧,總是能很快的自我安慰。
然而一旁的鐘離卻一直在沉思。
“怎麼了老爺子?不會我講個我的噩夢都能嚇到你吧?”溫迪注意到那一直沉思著的鐘離,一邊觀察一邊問道。
鐘離回過神,搖了搖頭,連忙道:“只是想起一些事情,等後面再與你說。
你剛退燒,身上都是汗,不宜立刻掀開被子,慢慢通風,好好休息,有事叫我。”
說完,鐘離便轉身離開了。
望著他離去的背影,溫迪無奈地撇了撇嘴,悄聲道:“真是個神秘的家夥。”
不過,溫迪也沒多想,躺下以後繼續醞釀著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