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們走後,鐘離也鬆了口氣,把手上拎著的海鮮桶還給了溫迪。
溫迪接過,無奈地看著洞外面的天空,此刻天色已晚,恐怕在霧氣升起前,他沒辦法喚醒鐘離了。
一時間,他心情又有些煩悶,然後望著眼前人道:“喂,你為什麼不能在看到大章魚的時候嚇的亂叫呀?”
這樣的話讓他受了足夠的刺激,或許會想起什麼來。
“我雖然不喜歡海鮮,但不至於嚇到大叫。”鐘離平淡地說道。
聞言,溫迪十分無奈,內心也在悄悄地埋怨:“摩拉克斯啊摩拉克斯,你張口就來,不說實話,可真的是坑慘我了啊!”
不過他雖然內心在抱怨,但表情卻仍然保持著平靜。
“那個…今天謝謝你。”鐘離低著頭有些別扭地說道。
“嗯?謝我幹嘛?”溫迪不解地抬起頭。
“那些人,是我父親的債主,我父親好賭,欠了很多的債,他扔下我和我母親跑了以後,這些債務就是我與母親償還。
母親為了還債,沒日沒夜的勞累,早早的就去世了,於是,他們每週便會來催一次,若今日沒有你,想必我又要捱打了。”
聞言,溫迪有些唏噓,沒想到這老爺子在這個島上的新身份夠慘的啊!
不過轉念一想,好像和連助也差不多,都挺慘的大家。
“你要是能想起來,你就不用經歷這些事情了,”溫迪無奈地坐在一旁的石頭上,低頭注視著包紮著自己的手的布條,“唉呀,我都有點想你了。”
對於他的話,此刻記憶被侵佔的鐘離仍然是明明每個字都懂,但卻理解不了的狀態。
溫迪望著他那滿眼迷茫的樣子,無奈地揮了揮手:“算了,天色也不早了,明天我再來找你,現在,我得找個地方躲著了。”
否則大霧又起來,萬一又像昨日那樣,莫名暈倒在霧裡,然後給他安排一個什麼身份就麻煩了。
說著,溫迪提著桶就往回走去。
這時,他又反應過來,這是在不斷重構的世界,等明天,鐘離未必是這個身份,而且即使他仍然是這個身份,重構以後也未必會記得自己。
想著想著,溫迪站在原地長舒一口氣,這種情節好像那種一直在迴圈,然後記得一切的主角每天去認識一次深陷迴圈裡的朋友的童話故事。
“明天,你還會來找我?”鐘離詫異地望著他。
溫迪轉過身,雖然心中煩悶,但卻還是揚起一個笑臉:“當然啦!只不過,你明天可能就不記得我了。”
“嗯…我雖然聽不懂你說什麼,但既然你今天幫了我,明天我也不會忘記你的。”鐘離跟在他身邊說道。
“你忘記了也沒事,等你醒過來以後,以你的脾氣,恐怕會來找我道歉。”溫迪笑嘻嘻地望著眼前不明所以的男子。
因為記憶被篡改,此刻的鐘離沒有一點老爺子的做派,就像是一個尋常的青年人一樣,一直與溫迪聊天聊到了村子。
溫迪也試過帶他走進那個被狐貍守著的屋子裡,不過嘛,就像連助打不開子苓的乾坤袋一樣,眼前的鐘離也進不了這個房子。
當溫迪和他待在一起往屋內看去,那是堆滿了雜物,沒有一個下腳的地方。
但當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那個房子又會變成他們離開時的模樣。
當然,祭典上的人們是不會注意到房子房子裡的變化的。
想來也是為了防止不屬於外界的人透過這個通道出去吧。
最終,溫迪只能送他回家,並再三囑咐他不要出門後,溫迪也馬上往那個房子走去。
他沒能喚醒鐘離,心裡終歸是有些鬱悶的,現在只能期待進到屋子裡後看到的是禦輿千代與狐齋宮坐在一起,那樣也算是心裡得到了一絲安慰。
然而等他推開門,看到的卻是狐齋宮滿臉鬱悶地坐在屏風另一邊的床上,望著溫迪的那一瞬,她沉重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