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芷接過傘,“你可還好?”
崔芣苢笑著看他,“最近覺得紅梅還不錯,怎麼說來著,不要人誇好顏色,去買兩套紅色棉衣,你要陪我穿。”
蘇行芷領命撐傘離開。
也不知這蘇行芷買了什麼紅棉襖,離開了整整兩日才回來。
溫無延跟著崔芣苢跟了一整日,直到晚上吃飯他才忍不住開了口,“崔芣苢,你是不是懷疑了,是不是因為我過往的種種行為而怕我是孟玄枵的人了?是不是怕我把你當棋子了?”
崔芣苢搖頭,“沒有,我知道你有你的目的,這個目的需要你這麼做,你需要我入局,但你不會害我。你說過。我既然選擇了信你便會信你,就算發現信錯了也無妨,拉你一起下地獄就行了。”
溫無延將她緊緊抱在懷中,“我已成為眾矢之的,幾派勢力都要殺我,你是我的軟肋,我怕刀劍都指向你。”
“早說啊,早告訴我啊。你告訴他們我是你的軟肋又如何,我替你依依殺掉不就行了。”
溫無延聽完悔恨當初。
悟已往之不諫,知來者之可追。
溫無延嗓音低啞,“日後為你,死不足惜。溫無延此生定不負你,皇天後土實可共鑒。”
溫無延見崔芣苢眼中漣漪,不禁感慨,見春山旖旎,不及你眸底漣漪。
四季更替,彩雲散落,此心不變。
她值得,這世間尋不到第二個崔芣苢了。
溫無延問:“叫你沿夏好不好?”
崔芣苢推開了他,隨後開啟了門。
天際被風雪吞噬,萬物在暴雪的肆虐下顫抖不已。
北風迎面撲來,吹得崔芣苢的發絲翻飛。
那一抹紅消失在夜幕之中。
一行腳印,一場寒風,一點紅。
溫無延楞楞地站在門口呆望。
次日一早胡明裡來了崔芣苢住處,替溫無延轉交了信。
信上寫著:
千裡江山,萬多浮雲,不及相思重且繁。
沿夏,我知你過往晦暗,願與你攜手齊仰春。
崔芣苢對胡明裡說:“告訴你家主子,我不是藤,不用依附樹木。我是竹子,不需要救贖,我會自救,風雪壓我兩三年,我只會笑風雪輕如綿。我不恨他,也不怪他,更沒有不愛他,我只是突然明白了女子受到的不公太多太多,我的路錯的不願,還能回頭。謝流雲不能白死,我也不能茍活。”
胡明裡原話轉述給了溫無延。
溫無延恍然大悟,她只是將她自己獻祭了。
獻祭……
為什麼是他的愛人?
算了。
他的愛人清醒理智,大愛無私。
他的愛人世間少有。
他的愛人堪比神明。
他的愛人此間獨有。
他的愛人是她自己,他該讓她成為自己。
那好吧,就讓花開花,讓樹成樹,讓她成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