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雙誠摯的眼,可真是要了人的命。
崔芣苢心想,自己怎麼會這麼傻。
崔芣苢轉身去換了一件天水碧色衣衫。
“劉十七說山上草藥一個人採不完,一同去幫幫他吧。”
崔芣苢說完便要開門出去,卻被溫無延自身後環抱住。
“崔芣苢。”
崔芣苢停住手上動作,低聲詢問,“怎麼了?”
“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對其他的男人那麼好。”
崔芣苢承認自己心中動容,幾乎要應下,可她狠下心說了一句,“人與人之間以禮相待,再正常不過,況且我待你與他不一樣,你不必介懷。”
“可你待我不好。”
“哪裡不好?”
“阿孃曾經會答應那個人的請求,長時間不見也會想他,會為他寫詩,會盼他歸來,她還會接受和喜歡他的每一次觸碰。”
崔芣苢心想:這人只怕是自己先陷了進去,無法自拔了。
“可是溫無延,你有你的志向,我有我的去路,我們本就不完全在一條路上。”
“我不在乎,你在哪條路你都是你。”
“可是……可是我的人生不是隻有你啊。”
溫無延幡然醒悟,輕輕地松開了他。
崔芣苢第一次看見了他流露自然的悲痛。
終究還是不忍心,於是輕輕拉住他的手,“走吧。”
起初之時,溫無延任他拉著,之後溫無延反握住崔芣苢。
崔芣苢一直沒有想清楚過自己到底因何而開始在乎這位名叫溫無延的皇子。
她對他的憐憫比愛更先到來。
如今又是因何成了愛呢?
劉十七正坐在洛水河畔等著兩人。
崔芣苢見他戴著鬥笠“,撐著篙,招手詢問,“自己搖舟前往嗎?”
“上來。”
崔芣苢踏上了小舟,而溫無延依舊緊緊握著她。
人聲嘈雜聲從耳邊溜走,在背後消散,只餘下一片蟲鳴。
到了地方之後劉十七將背簍扔給了崔芣苢。
三人步伐一致地上了山。
崔芣苢其實對山間的草藥不識,她只是看著劉十七,劉十七挖了什麼,她便跟著挖什麼。
“聽說劉公子曾在朝中做官。”溫無延開始了第一個話題。
“當然。那時候溫公子也在朝上,不過恰好撞見了你退出的時節,我的事你大概也聽說的少。”劉楚玉淡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