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陽溫熱的掌心第一次越界握住她的手,像是紀清埋藏心底的情緒蔓延到指尖,他語氣心疼。
“怎麼這麼涼?”
紀清低下頭,一下把額頭往前抵到他身前。
遲遲不再出聲。
她把他當一堵牆了嗎?紀清意識到想往後縮保持距離。
沒等她動作,施陽卻是一下把人揉進懷裡,紀清整個人冰涼,呼吸、衣料下的面板都像是剛從風中抽離。
“施陽,你……”紀清哽咽喊人,“我髒。”
她在外染了一天灰塵。
“借你一個擁抱,不用記賬。”施陽手臂收緊,試圖用體溫讓她暖和。
空調也在升溫。
施陽將她攏在懷裡,無其他雜唸的抱著她,僅是想給她安慰、安心、踏實。
過了片刻,他才開口問:“怎麼了?”
紀清埋著頭:“嗯——生氣。”
“以前怎麼處理,會做什麼?我陪你。”
“憋著。”紀清聲音低沉,兩個字將無助體現淋漓盡致。
她深知不應該將負面情緒傳給外人,以往遇上不快,無人可訴,她只能選擇埋在心裡。
這段時間,因找工作和看房子洩氣,振作太難。紀清輕聲且自嘲道:“我可能好不了了。”
女孩子聲音很輕,分明抱在懷裡,近在咫尺卻又像遠處傳來,聲音似有若無。
——我可能好不了了。
七個字,像鐮刀割,像鋤頭挖,讓他的心跟著疼,更疼幾分。
鼓勵人的話不一定適用,他正想著怎麼安慰她,紀清卻道:“我可能要賴上你了。”
“允許生氣,允許說喪氣話,允許賴上我。”施陽覆上手掌揉了揉她的後腦勺,“但過後要做個乖寶寶。”
小孩子遇到困難,尋求安慰,得到安慰後會怎麼做呢?
紀清抬眸,兩人俯仰間對視,她不氣了但委屈:“我是大人。”
其實,過往現實不允許她鬧脾氣,情緒來的快,消化,分解也快。比如說下午在公園的放空,發呆是一種解壓方式。
但回家見到施陽,她對情緒的掌控和調節似乎無效了,她想和人第二次貼近。
“大人想要更多。”紀清眉目微蹙,楚楚可憐中帶著懇求。
施陽眸色沉沉。
紀清再次埋頭:“你都不記賬,我能不能做些其他的?”
施陽喉結滾動:“不準。”
紀清的手垂下不敢動:“你怎麼這麼小氣!”
“我小氣?”
“小氣。”紀清的臉在他身前蹭了蹭,她的手仍舊不敢動。
他小氣嗎?他是想的,慾念起但不與她爭辯。施陽解釋:“我必須阻止你在不清醒時刻做決定。”
“你就是小氣。”紀清無理中帶著撒嬌,“我很清醒。”
施陽決不允許事情發生但還是詢問:“你想做什麼?什麼程度?”
“抱抱。我想抱著你。”
警局回家後的第一次擁抱,是施陽單方面的,她沒有回抱。
這一次也是他抱著她,她的雙臂並沒有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