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開始循循善誘:“我用陸醫生的信譽發誓,施陽真的不錯!不抽煙不……酒還是喝的,生意場上不可避免嘛。”
“科技創業公司,去年還是雲臺市優秀青年創業家,政府也在大力扶持本地科技發展,發展勢頭很猛的。”
“哦,對了。”唐晚喋喋不休堪比媒婆,“我翻給你看,去年的政府網站有報道,好像還有照片。十個創業青年照片,施陽也在。”
“……”
紀清放開她:“你不是說我時間多?接下來幾日也會在你家,先睡覺吧。這事一時半會我也處理不好。”
……
雲臺大學很大,今日走了很多步,有些累,紀清將被子一蓋沒思考多久便睡著了。
對於她和施陽的關系,並不是今日遇見唐晚後才發現,只是唐晚是第一個直白說出來的人而已。
這不是工作透過協商能出結果,多想無益。她選擇遵從內心,順其自然,大家都是成年人,不存在誰逼誰,當然她也不會逼自己,有人待她情根深種來的太突然,至少現在她還沒有準備,接不住。
這也是給施陽時間,看清自己的心,她不再是學生時期的紀清,濾鏡不會一直在。
或許是少年人沒得到的執念。
僅留下一盞夜燈的房間裡,同一張床上一人睡著,另一人卻難眠。唐晚側臥瞄近在咫尺,睡姿恬靜的人,不自信了,她說自己“糟糕”。
……
唐晚從小是留守兒童,村裡上小學,城鎮上中學,當時她並不覺得有不妥,因為整個村子都是如此。小學畢業,好一點的則是初中畢業,然後家長帶出去一起打工。再大一點,和朋友一起去打工,今年進一個廠,明年換一個廠。再大一點,嫁人了,下一代迴圈往複。
相對而言,唐晚是優秀的,她在留守兒童中是別人家的孩子。
在她初中畢業的時候,她媽媽突然回家,村子裡老人看著都以為是接唐晚出去打工的。
但她媽媽說要接她去務工的雲臺市,去上學,以後就算攢不下錢,生活困難,也會陪在她身邊,供她上學。
唐晚喜形於色,她可以有媽媽陪在她身邊,還可以繼續上學,她是歡喜的。
她媽媽一直在雲臺市給別人家做事,見太多家庭的好與壞,也遇見非常好的主僱,思想碰撞下,唐晚媽媽幡然醒悟。
——選擇的權利。
她要給唐晚更多選擇的權利。
像她那樣的平凡人家,教育絕不能停,只有上大學才是女兒唯一的出路。
於是唐晚的媽媽請假回老家,和唐晚一起去找村裡的老師,老師非常同意。
就這樣,唐晚來到雲臺市,費了好大勁得以入學,在雲臺城北區租了一個舊房子,離她學校也方便。
老城區的這個居民樓是以前教師分配的宿舍,條件越來越好,很多人就搬走了,空置的舊房子用於出租。
與此同時,紀清因為父親賭博上癮以前的好光景都消失殆盡,她與爺爺奶奶、弟弟一起搬進老房子,爺爺奶奶從這裡走出去又搬進來了。
老人倒是覺得無所謂,反而有親切感,就是苦了兩個孫子。
紀清並沒有落差,從小聽爺爺奶奶講這裡的往事,偶爾也會帶她來玩,就是弟弟哭鬧厲害。
紀朗嚎叫:“為什麼不住大房子了?我的玩具呢?這裡很破,我不喜歡這裡!”
爺爺奶奶管不住,紀清就給弟弟塞糖,然後陪弟弟一會就會安靜下來。若還鬧,她就——動手!
風朗氣清的九月正式開學,那日早上,唐晚媽媽邊收拾早餐碗筷,邊詢問唐晚東西收拾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