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蝶!”
黑川伊佐那本能地撲上去,在鶴蝶倒地前接住了他。
那條月城夜梨藉著生日禮物名義送出的鏈墜斷開,黑川伊佐那也有一條一樣的。
看著鶴蝶的鮮血逐漸灌滿了墜飾,腦中被尖銳繁雜的聲響充斥。
吵死了,誰在叫……
松田陣平看著跪在地上的青年緊握著另一位的手,像一隻失去同伴的野獸。
他們的頭靠得很近,像是還在難以置信的,一遍又一遍地確認著。
死亡的陰影不僅僅籠罩住鶴蝶的身軀,它連同黑川伊佐那一併包裹,青年的喉嚨深處發出無意義的、或許只是發洩的喊叫。
沉甸甸的悲傷壓彎了他的脊柱,他的聲音隨著抽動變得嘶啞。
另一邊,月城夜梨也沒有徵兆地撲通摔在地上。
松田陣平還以為她是因誤殺了鶴蝶而不能接受事實,卻又看她支撐起自己,拖著自己到他們身邊。
“夜…”松田陣平正要上前,被降谷零攔了下來。
松田陣平想到了降谷零之前說的,關於月城夜梨的“病”。
那他不是更該讓月城夜梨遠離兩人了嗎?她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
降谷零幅度很小地搖搖頭,“不要貿然上前,他們對陌生人很警惕,靠近才會給月城帶來麻煩。”
實際上降谷零也存在著私心,他看出松田陣平的急迫,與此同時他也還不能夠完全信任月城夜梨。
他說的有幾分道理,但更多的是為了保護松田陣平的安危。
退一萬步來說,即便月城夜梨真的死在了這裡,那是她自己的選擇。
而降谷零沒有緣由地覺得,那個青年對月城夜梨的認同、與他懷中的那位擋子彈的心情一樣。
這種沒有證據的直覺對警察,或是說偵探,都那樣的虛無可笑。
但在這個地方,降谷零卻違背了自己一如既往的想法,他想月城夜梨能夠活下來。
比起考慮月城夜梨會不會被銀發青年殺死,她脖子上止不住流的血才更讓人憂心。
傷者本人倒是渾然不覺,她握住鏈條的斷口,兩人的血液黏合在一起。
“對不起伊佐那…”鶴蝶知道黑川伊佐那又要說他違抗王的命令了,但這次他必須那麼做,“原諒我的自私……”
他要先一步離開了。
鶴蝶的另一隻手攥住月城夜梨拿著鏈條的手,他一開口又感到一陣腥甜,艱難地說,“對…不起……夜梨、弄壞了…你的……”
“不要說話了鶴蝶!”黑川伊佐那驚懼地發覺鹹濕布滿了他的面龐,那些淚珠不受控制地滾了下來。
身體比大腦先一步宣告,鶴蝶的體溫在不斷下降,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鶴蝶勾起唇角,這是一個自然的,由心而動的笑容,他看著月城夜梨,目光在她的眼中搜尋什麼,“夜梨,找到容身之處了嗎…真好啊……”
月城夜梨死死捏著鏈條,但斷裂的地方再也無法複原,她感受到力量正如同一股小小的暖流回到身體,與鶴蝶一起變涼的體溫僵持住了。
“這樣的結局,好像不錯呢。”鶴蝶的瞳孔定格在兩人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