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耍我吧…?”
聽聞這話,月城夜梨迷惑地歪頭,她好像什麼都沒做吧。
“又是這副做派。”灰谷蘭從未遇到過如此棘手的事,他望著月城夜梨懵懂的臉,壓制住快要出現的苦笑。
對著月城夜梨,灰谷蘭的怒火總會化作一腔無奈,他解開襯衫的第一顆釦子,側過臉。
像只將致命把柄送上的獸類,展現脆弱的脖頸。
但月城夜梨知道灰谷蘭並不是把項圈叼給主人的狗,於是視線謹慎地掃過白玉般的肌膚,從中獲取灰谷蘭想傳遞的訊號。
“把礙事的稀咲和半間除掉,坐上了想要的位置。”灰谷蘭一笑,頸側曲線優美的肌肉就連著顫動,“夜梨很聰明。”
“可我是站在你這一邊的啊…夜梨,你不承認嗎?”
略過妨礙查詢的事物,月城夜梨看見一個極小的針孔。
正是先前她在浴室躲避九井一的追殺時和灰谷蘭演的戲,雖那細針實實在在紮了進去,但過去那麼久,不可能還能用肉眼觀測到。
月城夜梨還記得她幫灰谷蘭止了血。
“你可以利用我的,夜梨,你這麼聰明怎麼會不知道。”灰谷蘭嘆息著說,縛住自投羅網的夜鶯。
月城夜梨:“……”她說怎麼會還有痕跡,這是新鮮的針孔。
青年的擁抱沒有溫度,身體告知幹燥的資訊,但大腦卻傳送如陰雨般的潮濕,像是被淋透了的植被牽纏。
微涼柔軟的唇點在耳尖,月城夜梨面無表情。
她好像知道灰谷蘭為什麼事來的了。
西洋樂般的男聲在耳邊響起,如同一場聽覺按摩,但月城夜梨並不享受。
“不是我的屬下就不用保護我了。”灰谷蘭抱著月城夜梨,只覺女人的身形纖瘦。
但這樣的月城夜梨卻一次次讓他們脫離了險境,想到這點,灰谷蘭突然對那些受過月城夜梨指揮的隊員生起厭惡。
那樣螻蟻一樣的東西沒有資格承受夜鶯歌喉的恩惠。
月城夜梨本來就是他的小鳥,他永遠不會像愚蠢的國王那樣找替代品。
夜鶯本就是為他而來的,她甚至不用成為梵天的一員。
就像九井一說的,他做的那張招聘單沒有一絲用處,所以…月城夜梨只是他的部下才對,從一開始就該這樣。
所以…
“騙騙我吧,夜梨。”
就算流露出的,是單對於這具皮囊的喜愛,也請欺騙他吧。
那假意的針孔被指尖按住,相同的位置不同於第一次般留下血痣,灰谷蘭卻感覺到了微妙的疼…
好似月城夜梨的手指能透過零點幾毫米的針孔,鑽入他的皮下,捏住跳動的勁動脈,頃刻就能至其死地。
這種錯覺非但不讓灰谷蘭膽怯,那豎起的毛發還是興奮佔據了大半部分。
他聽見懷中柔軟的夜鶯發聲,“我不會說謊。”
是的,是的…就連這句話都屬實,灰谷蘭來不及區分月城夜梨時不屑說謊還是不願說,他只更加擁抱緊了他的小鳥,任憑那尖銳的喙抵在咽喉處。
“我來教你呀。”
花劄牌面紋在頸部,喻示著梵天的喉舌。
這是謊話連篇的青年最擅長的事。
灰谷蘭和半間修二有些相似,但在這底色上他又足夠冷靜,所以沒辦法用同一套陷阱來捕捉。
局中人總是搞不清楚自身的狀況,月城夜梨當然不會將灰谷蘭口中的喜愛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