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警察的談判,稀咲鐵太還是有籌碼的,比起警察,他更對月城夜梨沒把握。
想到女人像執行過上百遍斬立決的盯視,切骨之寒再一次讓稀咲鐵太戰慄。
也許比起文職人員,梵天更應該訓練月城夜梨的實戰能力,他們將會有一把削鐵無聲的利刃。
但這些都與他無關了……
稀咲鐵太僅是動動手指就帶起了一連串的肌肉反應,每一塊肌肉都在呻吟著複仇。
千堂敦的出現不是意外,月城夜梨在這之中的攪局不可或缺。
能讓被他多年以來奴役控制的千堂敦敢行事如此,月城夜梨…真是好樣的。
稀咲鐵太唇角洩出一絲冷笑。
另一位同個時間同個地點被俘獲的梵天成員則是截然不同,半間修二頂著一腦袋血,居然還奇跡般的有意識。
稀咲鐵太早覺得他是鐵做的了。
隔壁擔架的半間修二從一上車就喋喋不休的,儼然不像是個剛出了車禍的倒黴蛋。
“稀咲你說話啊,這可真是一次新奇的體驗不是嗎哈哈!”
介於半間修二說得都是廢話,負責看管的人員也就沒太強硬阻止,一出口還容易被半間修二纏上。
他們是真不想和半間修二産生一種近似閑聊的交流。
於是這個重擔就落在同伴稀咲鐵太身上。
“……安靜點半間。”稀咲鐵太動不了脖子,眼珠轉過去不耐煩道。
半間修二黃黑挑染的發絲和血液粘在一起糊著上半張臉,他的瞳孔收縮了一下。
稀咲鐵太看見他蒼白的嘴角溢位幾條蜿蜒的紅線,畫面驟然降低純度,黑白灰代替了一切。
那些從半間修二口中流出來的紅同樣失去色彩,稀咲鐵太張張口卻發現自己說不出半個字。
更多的紅線,現在或者說是黑線,像是蠶吐著絲,不斷纏繞包裹成繭。
從眼睛、耳朵、鼻孔中鑽出來。
“半間——?!”
不知過了多久,稀咲鐵太才聽見自己的聲音。
車門被開啟,嘈雜的叫喊聲淹沒空間。
稀咲鐵太發現自己正半支著上身,探頭向半間修二的方向。
半間修二的擔架很快被抬走,帶著醫護手套的醫生擋住了稀咲鐵太的視線。
“……”
聽清一點醫生快速的話語,稀咲鐵太遲疑地向下看,因他操作不當的二次移動,小臂處的斷骨刺出了面板。
雖是低調行事,但搜查一整個東京市的貨車難免會鬧出些動靜,傳出不少風言風語。
東京市民抱著半懷疑的心態不安著。
為了防止有心人利用此時再生禍端,東京警視廳立刻發布了通報,安撫市民。
“經過排查,東京市內並無車載炸彈存在,造謠傳謠不可取,警視廳將對…”
“x月x日,嫌疑人…駕駛大貨車沖向……搶救無效死亡……”
電視內播放著語音標準的官方通報,千堂敦的妻子捂住女兒雙眼,呆呆看著司機模糊的臉。
前來拜訪的鄰居先生出示了警官證。
“夫人,麻煩您和我們走一趟了。”
月城小姐在一個蓋雲的深夜登門,拂去露水帶來一封丈夫的手寫信,將他們急匆匆的搬來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