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想到上村繪裡不會給出毫釐不差的資料。
在重金僱傭的研究員認定了方案的可行性後,稀咲鐵太才繼續向上村繪裡購買那些殘缺的圖卷,再由他的私人研究所來填充。
過程一路通暢,到結果時卻出了差錯。
說差錯是最輕了,實則複刻品連原件的百分之三十都搭不上。
稀咲鐵太認為上村繪裡是世界上最愚蠢的人,手握著這樣一本萬利的工具,卻只悶頭不語。
若是物品能選擇主人,它們也定會跟著他那樣總能站在最頂尖位置的主人吧。
隨著細小鐵鈦的靠近,月城夜梨卻冒出一個想法,這是不在計劃之中的,所以連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不如,就這樣殺死稀咲鐵太吧…
因一己私慾摧毀千堂敦的家庭、橘直人的家庭…還有許多被捲入其中的普通人。
若他死掉了,幹部之位就會空缺、
…除掉這樣的惡人,萩原研二也能理解的吧?
稀咲鐵太踩著月城夜梨的影子走到她面前,冰冷的槍口卻比聲音更先抵達。
“你還有能獲得我信任的資本嗎,月城?”稀咲鐵太盯著她的臉。
而黑發女人連眉毛都沒動一下,那雙霧沉沉的黑瞳滑了上來,同他對視著。
僵持之中,遠處響起的警笛聲讓稀咲鐵太分了神,那個方向是半間修二的所在地。
“不是我做的。”月城夜梨開口。
稀咲鐵太隱忍地挑出半個笑,“沒有人想讓自己進監獄不是麼。”
月城夜梨就算有什麼別的身世,她是梵天成員這點鐵板釘釘。
梵天中的廝殺也不見少數,但不會有人想到讓條子來做裁判。
額頭的槍口剛松,一顆來自側方的子彈卻全速旋轉著。
“砰!”
在兩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伴隨著餘音未散回響,稀咲鐵太的胳膊像是被無形的鐵砧砸下,與地面呈現垂直狀。
槍管敲在地上,月城夜梨把它一腳踹遠。
稀咲鐵太捂著小臂處的血窟窿,只見藏在暗處開槍的青年走了出來,紮著半長的頭發,眼神尖銳。
月城夜梨最不想看見的事還是發生了,她該說萩原研二還有點安全意識嗎,知道用口罩遮住臉。
但稀咲鐵太卻勒著自己的胳膊,冷靜地辨認,“這位先生,你有點眼熟啊…”
更糟糕的是,稀咲鐵太背後傳來了機車的轟鳴聲,來者一個甩尾插到他們中間。
半間修二摘下頭盔,看清稀咲鐵太的慘狀,還在打諢,“在演出嗎稀咲。”
他的臉上掛了彩,迫不及待和稀咲鐵太分享起來,扯到傷口也不覺痛。
“剛才突然來了好多條子,我一吼龍宮寺堅的名字,他們立刻就把draken圍住了,簡直不要太搞笑哈哈哈。”
在場沒有一個跟著他笑的,半間修二也不尷尬,笑聲回蕩在街頭。
稀咲鐵太閉了閉眼,用力踩了腳半間修二,“打架打爽了,腦子也糊了是嗎?”
“啊啊…很痛欸!”半間修二轉過身。
扶了把他被打碎的圓框眼鏡,歪頭看向萩原研二,“是你?”
他不需要答案。
淩厲的腿風掃過來,踢飛萩原研二的槍。
“要打架就別拿武器吧,對嗎這位先生?”
那邊打得正歡,球員研二的實戰顯然不如半間修二,後者使出的陰損招數都是在戰鬥中摸爬滾打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