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城夜梨坐在輪椅上被推出來,像是抽走了全身堅硬的骨頭。
此後數年一直到他們相遇都沒再發生。
醫生卻也一直都找不出病因,它簡直就是個定時炸彈,要不是月城夜梨那時在家中,醫生無法想象後果。
與此同時,他更加唾棄起自己的無用。
好像離開福利院十幾年,都沒能擺脫掉身上的枷鎖,它仍牢牢繞著他,提醒他實驗品的身份。
“醫生。”月城夜梨躺在皮製的診查床上,握住醫生的手腕。
醫生……
對,他是醫生。
舍棄真名,舍棄實驗編號,舍棄一切,他是為月城夜梨而存世的醫生。
“因為我們是朋友,我才會回來。約定過了不是麼,要一直在一起。”
被他視若潰冒沖突的詞語連線起月城夜梨和自己,他竟感到一股暖流襲身,不亞於哺育的孩子首次開口叫媽媽。
“夜梨。”醫生的聲音打著顫。
他看見月城夜梨淺色的唇角微彎,那是一個極其小的弧度,總是板直晦暗的黑瞳漾出波紋。
終究還是敗下陣。
醫生握住她的手,才發現自己的手更加的冷,他想說話,嗓子卻幹澀得啞然。
他完全妥協了,將臉靠在月城夜梨的手上,像在祈禱,像在贖罪,解脫般開口,“上村想要殺死和你交往的那些人,她想以此讓你回到…正軌。”
醫生原本以為他會接受不了月城夜梨的“脫軌”。
重新聞到熟悉的氣息,聽到月城夜梨說出的、 那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會對他産生多大撼動的話語。
侵襲的卻是與想象中截然相反的怡悅。
月城夜梨的手指彎曲,輕輕摩挲了下醫生的臉,“我原諒你了。”
“但這是最後一次…醫生。”
醫生像是條上了岸的魚終於在瀕死的前一秒重新被投入水中,他小口喘著氣,喉嚨滾動了下,“我知道了,夜梨。”
雖沒有治療的方法,但醫生研製出了短暫緩解的藥劑,具有嚴重的副作用,不到萬不得已最好不要使用。
若是以前醫生肯定不會把這麼危險的東西交給月城夜梨。
月城夜梨聽完那一長串副作用,拿著它就去了醫生與上村繪裡每月交易的地點。
在吧臺看見身著白色研究服的上村繪裡。
“喝點什麼?”上村繪裡一點不驚訝,手點著英文酒名,“我推薦這個。”
月城夜梨卻有規律的敲幾下桌面,一直在擦已經纖塵不染酒杯的酒保突然停下來,對月城夜梨微微傾身,“很高興為您服務。”
“我想要買關於上村繪裡,也就是我身旁這位女士的所有情報。”
酒保拿出一份酒單,手指剛好落在上村繪裡推薦的那串英文上,說道:“一打起賣。”
對應的價格自然和明面上的酒單完全不同。
月城夜梨看向上村繪裡,“你推薦得不錯。”
酒保又輕笑,“多謝誇獎。”
上村繪裡沒理會酒保的火上澆油,彎著唇勸誡月城夜梨,“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能告訴你,何必浪費錢呢?”
酒保插嘴,“老帶新,新客九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