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剛轉到過道男子身上,後者就掏出懷中亮白的匕首向另一位客人撲去,鴨舌帽掉落露出他猙獰的臉。
虧得警校第一身手敏捷,按著椅背就翻了過去,千鈞一發之際接住了尖刃。
周圍人像是被嚇傻了,一時間竟沒人上前,刀刃陷進降谷零的手掌。
這人的精神狀態不正常,力氣大得可怕,但也並非沒有對策。
就在降谷零忍痛進行下一步時,一隻手臂越過他的肩膀指向男子,手下力道忽地一鬆,降谷零抬腿將他踹飛到牆壁上。
電光火石之間,危機解除。兩人的默契像是磨合了數千遍才得到的結果。
降谷零怔愣看著女人手中的筷子,月城夜梨剛才就是用一隻尖頭竹筷又穩又準地指向那人的眼珠,才叫他條件反射的瑟縮。
“偵探先生。”月城夜梨指了指降谷零還在滴血的手,“你是不是有什麼奇怪的體質。”
攏共也就見過兩次面,居然每次都撞上了案件。如果松田陣平在這,他一定會說。
“很適合當警察的能力。”月城夜梨評價道。
降谷零總覺得這口吻與他某位捲毛友人很相似。不過要是松田陣平,他會是拽著臉,語氣嘲諷又不承認自己在關心的別扭態度。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兩人的氛圍倒是比方才順暢多了。
見著月城夜梨看著自己的傷口,降谷零試探著把繃帶給她。
“可以麻煩月城小姐幫忙嗎。”
…降谷零好像摸清了一點點,與月城夜梨相處的方式。
出乎意料又在意料之中的,月城夜梨綁得很好。
她經常受傷嗎,還是說…她身邊有人經常受傷。
只要在月城夜梨身邊,降谷零就無法停止對有關她的謎團的探索欲。
包括,月城夜梨剛才為什麼要出手幫他。
“松田,你是跟著松田來的。”月城夜梨滿意地看她的傑作,紗布纏繞的齊整。
“你提醒我了,松田警官知情卻隱瞞不報…”降谷零在心中對松田陣平道歉,繼續說下去,“如果警視廳裡傳出些風言風語。”
月城夜梨端詳完自己的作品,把裝好藥物的袋子遞給他,神色平淡,“不管你和警視廳的警察是什麼關系,和松田又是什麼關系,都在剛才一併還清了。”
她將降谷零的語句還回去,“如果松田因此受到任何影響,是你虧負。可是、我不喜歡欠別人,同樣也不喜歡別人欠我。”
女人朦朦的雙眼清銳起來,如風刮的冷徹席捲。
後面的主語更是直接換成了“我”,這是把松田的事都攬到自己身上了嗎。
他沒想到看上去什麼都不在意的月城夜梨會對松田陣平如此看重。降谷零突然有些後悔說出這句話了,更後悔的是沒有離得更近一些,沒聽全方才松田陣平和月城夜梨的談話。
“那裡面,不只是有月城小百合留下的信件吧。”月城夜梨猜測偵探的目的,他首次找上門的情景,“我可以幫你解開,在…之後。”
等到稀咲鐵太下臺,月城夜梨自是要拿回屬於她的東西,成為幹部面見佐野萬次郎。
這段時間,月城夜梨希望好奇心旺盛的偵探可以安分一些。
降谷零:“什…”
音落,月城夜梨徑自離開。
降谷零看著她的背影,還是沒有再追上去。收縮了下五指成拳,按到傷口才吃痛放開,卻見繃帶泛出的血液沾在指尖。
坐回長椅,降谷零又一圈圈解開繃帶,將它們丟入垃圾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