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川伊佐那的手臂肌肉結實,握著月城夜梨的手舉起槍,瞄準目標。
他迫不及待想要擁住一隻羽翅收束的鳥,叫她浸染自己身上同樣的顏色,一同隱入漆夜。
但他終究還是按捺住了,松開扳機,鼓勵讓月城夜梨自主行動。
“開槍。你能做到底不是嗎,夜梨…”
縱然被打斷了骨頭,那人仍舊活著,剩餘單只視物的眼睖睜,望著槍口。
月城夜梨靜默地同他對視,她突然想起松野千冬無措的勸誡。
他有一雙清澈的藍眼睛,像松田陣平,也像諸伏景光…橘直人,還有那個在小巷中攔住她的混血偵探。
松野千冬最後說。
[這是一條無法回頭的單行道。]
“夜梨!”
耳邊再次響起黑川伊佐那的聲音,他一向不是有好耐心的人。
每多過半秒,沸騰的血液便下降一度。像是一層層扒開他的皮肉,枯敗的絮枝裸露出來,黑川伊佐那忍受不了。
“不是你說的嗎?”他攥住月城夜梨的手指,即使沒有受到阻力,也用勁往裡扣。
“不是你說的嗎?”聲線變得沙啞,黑川伊佐那固執地重複,“你說要看看我們的世界!”
“砰——!”
扳機扣下。
許是方位的緣故,除卻下半身,溫熱的血飆到了下顎,沿著線條淌落。
“伊佐那。”鶴蝶舉著槍,青白的細霧冉冉上浮,“你累了。”
他又聽見了冰層開裂,及時做出補救,自欺欺人地不接受這無濟於事的事實。
黑川伊佐那覆在月城夜梨之上的手指細細顫抖,微小得月城夜梨近乎以為是錯覺。他很快就放開了,垂落在身側。
失了桎梏的月城夜梨轉過身,撞進身後青年的懷中。
這是個沒有溫度的擁抱,黑川伊佐那扶住月城夜梨的肩頭,遲遲不願放開。
不像多年後機場初見的那次,現在的黑川伊佐那讓月城夜梨覺得,好似只要她稍一舉動就能夠掙脫。
於是月城夜梨緩慢地抬起手,在那僵直的背脊上輕柔撫摸。
“我聽見了,伊佐那。”
肩膀壓上重量,銀白色的發絲乖巧地俯在面頰旁。月城夜梨也仰仰腦袋,將下巴擱在青年身上。
“我會救你的,伊佐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