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排好月城夜梨,黑川伊佐那又想起彼時的冬風,刺骨的寒冷與翻湧滾燙叫囂著的情緒在身體中不斷沖撞。
女人深色的眸在一片銀裝素裹像一雙黑珍珠,沒有人會不淪陷其中。
她的聲音很輕,卻霎時如同一股細小的電流竄過了全身。
黑川伊佐那其實並不清楚他想要從月城夜梨那邊得到怎樣的答案……被拋棄的次數太多了,黑川伊佐那的自尊心不允許他承認這一點。
即便多年前是在稀咲鐵太的推波助瀾下殺死了佐野艾瑪,但黑川伊佐那無疑是清醒著的。
他從沒去見過佐野艾瑪,可那樣也無法讓曾經的妹妹像是仍舊活著。
佐野艾瑪不治身亡的訊息傳來前,黑川伊佐那首先看見的是半間修二的那根棒球棍。
上面的血跡早被擦拭幹淨,握住把手時黑川伊佐那好像看見了佐野艾瑪的臉,她額角的血流不完地往下滴。
但和佐野萬次郎的總長對決中,他曾經認可過的親人站在佐野萬次郎的身後,面龐白皙而純潔,溫柔地看著佐野萬次郎。
那一刻,黑川伊佐那真的嫉妒了,他拼了命的想要證明自己能夠抓住、能夠留下些什麼。
月城夜梨的話無疑是黑川伊佐那想要的,但在尾音落下的時候,無盡的喜悅與恨意卻交織在一起,叫他分不清究竟是哪邊更多些。
為什麼不早點說?為什麼不早點說!
他已經回不了頭了啊。
這樣的世界,能留下小夜梨嗎……
月城夜梨翻了遍聯系人,稀咲鐵太這個膽小鬼像是給黑川伊佐那投誠般,把她的聯系方式刪得一幹二淨。
指尖頓在半間修二的名字上,馬上又滑下去。
不行。
之前和半間修二任務,其扛麻袋的姿勢讓月城夜梨現在想到他就有些頭暈。
但月城夜梨的聯系人少得可憐,甚至用不到滑到底這種詞,因為壓根連兩頁都沒有。
別無選擇地開啟了灰谷蘭的聊天框,月城夜梨試圖在一堆廢話中找到些線索。
然就在她勤勤懇懇翻記錄時,本人直接找上了門。
梵天幹部可能都有內部規定,比如冬季穿衣的件數之類的。
黑川伊佐那的毛呢大衣下是一件沒錢買布料的鏤空裝,灰谷蘭的薄風衣倒是扣得緊,從領口看不出他裡面穿了什麼。
視線堪堪在他脖頸處停留了三秒就禮貌地移開了,灰谷蘭卻像是能讀心般,解開釦子大步流星走到月城夜梨的桌前。
他無疑有一張漂亮至極的臉,精緻卻不顯女氣,鋒利的下顎線隨著視角的變化逐漸柔和下來。
只要灰谷蘭想做的就一定能做到,他不太經意的表演總能騙過所有人,贏得對方一筐又一筐的好感度。
但月城夜梨隔著張桌子認定了一點,灰谷蘭在裝可憐。
“夜梨——”見月城夜梨毫無波動,灰谷蘭又站起來些。
半個身子壓在她的辦公桌上,把那些白紙黑字的文件蓋住。
“我幫了你這麼大的忙,都得不到你的感謝嗎。”
如果只需要這個,那多少都可以。月城夜梨有在那針藥劑推入後好好地對著昏迷的灰谷蘭道謝,再對清醒版本的灰谷蘭重複一遍也沒什麼。
“謝謝、”
只是話一出頭就被灰谷蘭截住了,他濃紫色的眼睛眯起來,“我不需要這個。”
他從沒有為那次違反梵天的指令而後悔過,若灰谷蘭能提前知道做了這個決定後能得到什麼,他根本不會再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