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替了ax常坐的位置。但他不看書,只趴在厚厚的玻璃上,穿過樹枝的縫隙窺探。
據他觀察,比起隔壁福利院那兩個年歲相近的孩子,ax對一個常去看望的高瘦青年更為在意。
所以當混血的深膚色孩子攔在他面前時,男孩只是不屑地動了動嘴角。
本不欲與之爭辯,但黑川伊佐那卻睥睨著他,發出了警告。
“喂,別跟在小夜梨身後了,真是煩人。”
小夜梨是誰?
黑川伊佐那朝著後方和小夜梨坐在一塊的鶴蝶喊了句,“僕人鶴蝶!”
立刻就得到了黑發男孩的回應,對方嗓音高昂,“在!”
而他身邊的黑發女孩只是專心致志地轉著木棍,潔白的棉花糖在火舌下逐漸變色。
“那家夥現在也是我的僕人。”黑川伊佐那那雙別致的紫眼睛微微眯起,像是隻宣誓領地的幼獅,“不管你是誰,離小夜梨遠點!”
哈——?
……
“醫生?”
月城夜梨被勒得難受,青年的雙臂框住她的肩膀,陷入回憶一動不動。
貌似自從她入職梵天以後,醫生就開始不對勁起來,原來除往常的月度檢查外他們都不怎麼見到,而現在會面的次數卻是與日俱增。
醫生逐漸倒退回到了幼年時期,又黏在月城夜梨身後。
“夜梨……”醫生清醒過來,他從沒有哪一刻像現在一樣清醒。
他很少依靠直覺,只有完全的證據才能讓其信服。但這次,醫生卻脫口而出,“黑川伊佐那,是梵天的人嗎?”
醫生看見月城夜梨淺色的唇瓣動了動,女人黑瑪瑙般的眼睛正完全注視著他。
他幾乎要沉醉於這樣毫無保留的目光中,但月城夜梨的回答卻若寒風侵肌,讓他發起細顫。
“是。”
有許多的話語湧上心頭,密密麻麻劃過思緒,卻最終堵在口中難以宣洩。
沒有資格。
醫生沒有資格去質問,也沒有資格去發洩。
“那個臉上有傷的孩子也在梵天嗎?”
“你說鶴蝶嗎,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跟黑川身邊。”
看吶,月城夜梨是多麼的誠實。
她沒有任何隱瞞…而在醫生問出口前,她也沒有任何透露。
但分明就是他自己的錯,沒挖出港口商會和大友會社有聯系,沒調查清楚月城夜梨要入職的新會社是家披皮黑企,沒保護好月城夜梨的行跡讓她陷入了被上村繪裡追蹤的境地…
沒察覺到月城夜梨的逾常,時隔多久才得知黑川伊佐那竟和她共事。
夜梨什麼都不懂,可恨的是那個在年幼時就將她誘引的黑發男人,還有站不清位置,十幾年後仍糾纏上來的黑川伊佐那和他的僕人。
時間橫跨數年,仿若又要與記憶中的畫面重合起來。
不要……才不要,憑什麼!
醫生扶了下月城夜梨臉上的眼鏡,把她的碎發夾回耳後。
“你是想得到黑川伊佐那的資料嗎,我會幫你的夜梨,別擔心。”
畢竟,他是月城夜梨的醫生,最開始就是為治療她身上福利院所植入的病結而擔起的職任。
而除此以外,醫生當然還要為她鏟除其他一切可疑的病症。
醫生好像誤會了什麼。
但這也不失為另一種途徑,也許能在黑川伊佐那的過去裡找到出些別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