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月城夜梨用肩膀擋下,龍宮寺堅怕是會在入水前就失去生命體徵。
而隨著和佐野萬次郎的距離越來越近, 對方頭上一直穩定在【50】的情緒值卻開始跳動,像是受人操縱的人偶覺發自我意識。
月城夜梨也不顧肩上的槍傷,快步走過去,然佐野萬次郎卻合著她的步伐後退。
“咳。”月城夜梨停了下來。
她有個足夠震撼的猜想。
這種反應,她只在福利院的孩子們身上看見過。
當年月城夜梨作為第一計劃被嚴加看管。若所有孩子是一棵大樹,那麼月城夜梨就是最權威的那根主幹。
枝枝葉葉都依靠在她的基礎上生長,必不可免地受到她影響。
可是佐野萬次郎怎麼會是、
鶴蝶看著月城夜梨的臉頰變得像是白紙一樣,身形搖晃。
她本就有些貧血,照這樣下去,都用不了黑川伊佐那出手月城夜梨就要休克暈倒了。
“伊佐那、”鶴蝶的聲音一頓。
黑川伊佐那也緊緊注視著月城夜梨,蓄勢待發般微抬著雙臂。
伊佐那,你到底在想什麼?
鶴蝶又把目光移向月城夜梨。他們兩個在這件事上倒是有著不謀而同的想法,皆令鶴蝶捉摸不透。
想要殺人的停了手,重視性命的沖上前。
見數值又回到設定好般的【50】,月城夜梨盯著佐野萬次郎,如黑川伊佐那所願地開口問道。
“真一郎葬禮的那天,你有向少年院申請離監嗎?”
什麼——?
鶴蝶腦子轉了個彎,才想到這分明是在說黑川伊佐那。
“這就是你最後的遺言?”黑川伊佐那走上前,看著月城夜梨艱難轉身。
烏黑的眼瞳望向他。
“佐野真一郎真的死了嗎。”
“去過葬禮的你沒有見到他的屍體麼?”黑川伊佐那反問道。
當然見到了。
黑發青年躺在純白的百合花中,雙手合併於腹部。
太安靜了。
月城夜梨看著那些再也不會牽拉出笑容的面部肌肉,伸手想要觸碰,卻被人給阻止。
佐野真一郎的確死去了。
但即便辭離人世永不能見面,“佐野真一郎”在黑川伊佐那的心中卻仍未離開。
而那些積攢的情感無處迸發,便日漸蠶食清明,變得沉重扭曲。
這是對“母親”,對“哥哥”,對“弟弟”,對“家人”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