嚥了咽口水,啊茶立正站好,向炎璇璣飛快的鞠了一躬,然後撒腿就跑。
無憂大人教的,三十六計走為上計,遇到眼看不妙的事要有多遠走多遠。
八面玲瓏重開了。
玲瓏站在自己那小小的面館裡,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了笑,雖然時隔幾年沒有開張,但所幸以前的桌椅什麼的還完好,玲瓏一大早便到早市去收購了食材,一路上也碰見了舊時的熟人,娓娓絮叨了一陣子她這才回到八面玲瓏打掃。
慢悠悠的掃了地,擦了灰塵,將八面玲瓏打掃好玲瓏便叫人幫忙把八面玲瓏的牌重新掛上去。
臨中午的時候來了幾個客人,玲瓏便做了幾單生意,客人結完帳玲瓏正將錢放進櫃臺,平穩的腳步聲便從門口傳來。
玲瓏正低頭放著錢,沒有抬頭,溫和的對門口走進來的“客人”說了聲,“裡面請坐,請問要吃點什麼呢?”
來人突然停住了腳步,一聲低沉,黑色繡著金龍的靴子正正踏在地上,塵土有些濺髒了他的靴子。
聽沒人回答,玲瓏納悶的抬起頭往“客人”方向看去,當簡單的瞥見那個身影之時她臉上的笑容陡然停住。
陽光懶懶的從門口照了進來,然後爬上那張俊朗立體的臉龐,映的那深邃的眸子閃閃發亮,他的面板白皙的不像話,雖然不是以前那病態的蒼白,卻依舊白皙的有些透明。
玲瓏臉色有些難看,很快調整好,微笑的迎向他,笑容虛偽的道,“請問要吃點什麼?”
他身子一僵,深深的看著那笑的彷彿是陌生人一般的玲瓏,頓時心如刀絞,他張了張毫無血色的唇,輕輕喚了她一聲,“玲瓏。”
玲瓏抿了抿唇,疲憊的搖了搖頭,終於不能當作是陌生人,嘆了一口氣,道,“炎渝南。”
炎渝南苦笑一聲,不知應該說什麼好。
玲瓏沒有說其他,抬頭看了他一眼,隨意的說了一聲,“你等著,我給你煮碗麵。”
玲瓏說完還沒有等炎渝南迴答便匆匆轉身拉開簾子往廚房走去。
炎渝南剛想叫住玲瓏,抬頭看見玲瓏的背影消失在廚房中又將手放下,然後找了一個桌子坐下,腦子裡拼命在組織語言。
過了一會,一隻白皙的手拉開了簾子,然後玲瓏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便鑽了出來。
“吃了吧,吃完了你就可以離開了。”
玲瓏將面端給炎渝南,放到他面前,便坐到他對面,託著下巴看著他。
那是一碗清湯面,不沾一點葷,湯水清澈到可以數清楚有多少根面條。
那是在給炎渝南難堪,玲瓏故意的。
炎渝南沒有說話,臉色也沒有多大的變化,接過清湯面,拿起筷子就慢悠悠的夾起一根面條優雅從容的吃了起來,這一根面條從頭到尾整整吃了十多分鐘,天知道他是怎麼吃的。
玲瓏看著炎渝南在吃完一根面條之後擦了擦嘴又優雅的夾起另一根面條慢吞吞的繼續吃。
等到已過了快一個時辰之後,炎渝南還在那邊吃,玲瓏終於忍不住了,一拍桌子沖炎渝南問道,“炎渝南,你存心找茬是不是?一碗麵你吃到天荒地老不成?”
炎渝南拿著筷子的手頓了頓,他抿了抿唇,片刻放下了筷子,緩緩開口,“我……是在想應該怎麼跟你說比較好。”
他的聲音很低,有些沙啞,像是無助的孩子。
玲瓏長長的呼了一口氣,斜了他一眼,僅僅是眼角的一掃,她的心又猛烈的被一扯,她了無生氣,“說吧,你要說什麼?”
她還是見不得炎渝南,那張臉已經在她心裡深深的烙印下來,不見還好,再見連心都會隱隱約約的疼。
炎渝南站起來,深深的看著她,玲瓏下意識的站起來轉過身去,卻被一雙大手緊緊地從背後擁住,他身體傳來的體溫很溫暖,緊緊地貼在她後背上,他將臉貼上她的耳朵,溫熱的氣息撲打在她頸間。
他小聲的在她耳朵拼命的說著對不起,抱的她越來越緊,他說,“對不起,和我回家吧,好嗎?”
玲瓏紅了眼,倔強的搖了搖頭,“炎渝南,你還是不相信我的,不是嗎?”
炎渝南沒了分寸,只是一味的抱住她,聲音低沉的可怕,“沒所謂了,只要你在我身邊我什麼都不會去想,沒有了你我根本不知道應該怎麼生活下去,回來吧,好嗎?”
玲瓏眼淚大滴大滴的砸落,落在炎渝南的手背,那炙熱的溫度灼傷了他的手,他心好痛,眼眸纏上水光。
“沒所謂?炎渝南,你果真從頭到尾都沒有相信過我。”玲瓏吸了吸鼻子,拉開炎渝南攏在她腰間的雙手,轉過身悲涼的看著炎渝南。
她的眼中含著淚水,充滿著失望與痛苦,這些都死死的糾纏著炎渝南,讓他總是走不近她的身旁,玲瓏啊,能不能讓我再一次走進你的心裡?
“你走吧,八面玲瓏不歡迎你,回你的炎國去,當你那高高在上的皇上去!“玲瓏二話不說,將炎渝南推出門外,然後猛地關上門,聽著門外不停傳來的拍門聲,玲瓏再也抑制不住眼淚,滾燙的眼淚滑落,她的身子緊緊地靠在門上,最後無力的沿著門滑落,將臉深深地埋入膝蓋,她無聲的哭泣著,哭的聲嘶力竭。
“玲瓏!你開開門,玲瓏!”
炎渝南不停的拍著門,可終究無人回應,痛苦的閉上眼眸,那張笑臉在他眼前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