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華修長的手緩緩握緊,終究鬆了開來,平和的看著遠方,道,“那天我是氣瘋了,不然,不會這般的,我與小七師徒五年,又怎麼會沒有半點感情呢?那天我再一次回到冰巔之時,小七已經不見了,留下來的只有已結成冰的鮮血,那劍我刺入她的心脈,還好,她活下來了。”
小獸道,“墨大哥,你未想過碎骨吟小七為什麼會調變嗎?這是古老的禁藥,小七長年跟在你身邊,又怎麼會調變呢?況且調變碎骨吟需要調變者極大的功力,這顯然不可能是小七,墨大哥,這世間會調變這種藥的人不多了,你還是好好想想吧,我倒覺得不太可能是小七。”
墨華皺了皺好看的眉,“碎骨吟麼?這世間就兩人會配,毒師斷魂歸、藥王法納,這二人我早早已去拜訪,可他們二人皆說未配製過碎骨吟。”
小獸笑了笑,“碎骨吟的藥方在堂中,墨大哥去堂一問便知。”
“是麼?據說碎骨吟的藥方早被第一任武林盟主渝黎所撕毀,未想到竟然還在堂中。”
墨華淡淡的道,旋即他又道,
“應該只是殘卷而已,真正的碎骨吟分筋錯骨,服用者意志迷離,武功盡失。而我當時服用過後只是迷了理智罷了,並沒有武功全失的跡象。”
小獸恍然大悟,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墨華嘆了口氣,眉眼一冷,道,“走吧,去趟堂,這種害人害己的禁藥也敢收藏,那禁藥堂的寐欺藥怕是不要命了。”
小獸淡淡的笑了笑,人家就靠收集這個為家業的,你叫人不收豈不是砸了自己的飯碗?
堂
一個天地間極端的存在,裡面收集著世間邪惡而害盡人命的禁術以及禁方,而看管這堂的任務向來由寐家當理,一代傳一代,由於寐家之人皆武藝高強,極其擅長封印,故這百年來堂才依舊屹立於這片天地。
由於堂完全與外界封閉,所以縱是偶爾一兩本被某些吃飽沒事幹的武林高手給偷走,也無人可知。
墨華兩人立於一座房子前,那房子格調素雅,年代頗久,上面掛著一塊歪歪斜斜的牌匾,上面大筆揮著——堂三字,雖是隨意一筆,卻隱隱約約透著幾分莫名的意味,宛如一個黑洞,無時無刻不將人給拉進去。
墨華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冷清道,“封印麼?粗劣小計。”
他緩緩走上前,右手抬起,曲指一彈,一顆小石子從那似玉般的指尖以一種肉眼都見不到的速度極速往牌匾上襲去,那小小的一顆小石子此時此刻卻蘊含著一擊斃命的大危險。
哐當
一聲悶響響起,只見那小石子已鑲入牌匾,而那股奇異的感覺也漸漸消失。
“走吧。”墨華未回頭,淡淡的對身後的小獸道。
小獸也不廢話,旋即腳一抬也跟了進去。
咯吱
門被墨華伸了隻手而推開,兩人隨意走進去,只見那大廳中、走廊上、甚至連桌子椅子亦堆滿了典籍,卻沒有半點灰塵,而管理者的身影卻沒有看到。
“寐欺藥,滾出來。”
墨華淡淡的對著一片虛空道,聲音不大,卻響徹整個堂。
“誰啊,敢擾你寐大爺睡覺?”
緊接著,從書堆裡懶懶散散起來一個人,那人一襲墨綠色長袍,梳著一頭墨黑的長發,眼眸深邃而輕佻,在其腰間別著一塊淡紫色玉片,上面刻著禁一字,而在字的周圍竟浮現著許多晦澀的古老符文,叫人看不真切。
墨華微眯鳳眼,面無表情,靜靜的看著那伸著懶腰的男人。
寐欺藥正轉過身來打算破口大罵,撒撒潑之時,卻當看到那門口站立的兩人之後臉色陡然一變,幾乎是反射性的往後跳了好幾米遠,他瞪著眼睛,聲音顫抖著指了指墨華,“你…你…你……來這幹嘛?”
墨華雲淡風輕的負手而立,衣抉飄飄,飄然若仙,“來這自然有事。”
“你該不會又把堂的防守給毀了吧?”
墨華笑而不語。
看的寐欺藥汗毛豎起,身子連忙一閃,跑到門口,抬頭一看,幾乎是淚如泉湧,“你你你,要進來直說便是了,幹嘛每一次來都要拆了堂的防守呢,難道你不知道重新下一個封印很難麼?天哪,我又要不眠不休十天十夜了。”
墨華眉眼一冷,似玉的雙指輕輕夾著一顆小石子,淡淡的道,“你若再吵我不介意給你增加一些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