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沒想到,她真的,是徹徹底底不愛他了。
這種感覺就像是被什麼刺中了心髒,很難受。
他總是看不慣她那雲淡風輕,彷彿什麼都不在乎的模樣,他不願意看見她站在另一個男人身旁然後彷彿什麼事都未曾發生而對她彎眉淺笑,那有多諷刺,他大抵忘了。
他是華陽朝的君主,正如華輕殤所說,他沒有心。
這種話他向來聽慣了,可是為什麼當那個女人是他是冷血的之時,他會這麼難受?
當年,梧桐樹下,那個白衣姑娘笑聲似鈴,淺黃的梧桐花落了滿地,她仰著精緻的小臉,調皮的沖他眨著眼。
課堂上,他一襲利落長袍,坐在她身旁,穿著白色校服的孩子圍坐在他們身旁,她笑的燦爛好看,手指在琴絃上跳躍上,琴音繞耳,那般動聽。
如今想來,那是他在娘親死後活的最自在的時光,到底是誰,將這一切打破而造成如今的模樣?
她說,“我叫玲瓏,絳世花滿樓,玲瓏望秋心的玲瓏。”
這個名字他記了六年,怎麼也忘不了。
她說,他的名字很好聽。
他喚墨青鳥,字青衫。
她最愛梧桐花。
不知不覺,皇宮苑庭已栽滿了梧桐樹。
她說,“墨青鳥,你憑什麼以為我喜歡做什麼狗屁王妃?”
他笑了笑,那讓她遠嫁的念頭已打消。
可當她紅著眼眶說,“墨青鳥,縱是看不上我,何必這般羞辱我呢?要嫁我嫁便是,只望皇上日後莫再負任何女子,這種錐心之痛,像您是無法明白的。”
他冷了眉眼,她真想嫁麼?
他隨了她。
她出嫁那日,紅衣似火,那刺眼的紅讓他皺了皺眉。
他故意牽著皇後的手,笑的淡然,手心,卻一片冰涼。
她毫不猶豫的走了,他站在大殿上,心,空蕩蕩的,似乎少了一些什麼。
原來在不知不覺中他已陷的這麼深,他徹底淪陷了,只是,現在才發現。
華輕殤站在滿庭梧桐樹中,對他道,自欺欺人,果然如此。
或許他還不知道,早在他第一次有預謀的撞見她開始,無論是墨青鳥還是墨青衫,他,都無法自拔愛上她了。
當心裡迷霧漸漸散去,墨青鳥終究面對自己的心,看著那面前的萬丈深淵,心,依舊迷茫。
琉璃跳下馬,冷冷的沖炎璇璣扔下一句話。
炎璇璣無奈,敢情把他也討厭上了。
“剛才,攔住你,抱歉。”
聽到身後的聲音,琉璃腳步一頓。
炎璇璣苦笑一聲,“炎渝南的為人你也清楚,他現在是氣昏了頭,所以才口不擇言,這些年來,我看得出,他很愛玲瓏,絕對不是他剛才說的那樣。”
“我知道。”琉璃說罷便抬腳繼續向前走著。
她一直都知道,只是她低估了炎渝南對玲瓏的愛,愛的越深那麼恨的越深,她知道的。
炎璇璣無奈,“可偏偏是兩個當事人不知道啊!”
天色微亮,琉璃便出門了,在她身前,炎璇璣頂著兩個黑眼圈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