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白衣男子微闔首,臉色依舊是病態的蒼白。
雲煜三人離去之後,白衣男子淡淡一笑,扶著牆壁緩緩走向房間,腳步沉重,彷彿每一步都踏在水中,使不上力氣。
“咳咳。”白衣男子咳嗽幾聲,臉色越發蒼白,最後只好靠在牆壁上,整個人了無生氣的坐在冰冷的地板上,一雙眼眸空洞無物,只是嘴角輕輕劃過一絲自嘲,冷笑一聲,他緩緩伸出那修長的手取了懷中的一個刻著桃花花紋的面具,指尖輕輕撫過那冰冷的紋路,忍不住苦笑一聲。
“好不容易才找到一模一樣的,可是,卻把人丟了。”
笑聲淡淡的悲涼卷席而來,裡面的心碎和悲傷誰又知?
那面如冠玉的相貌,那勝雪的白衣,那蒼白的笑容,除了慕容淺還有誰?
他終於把她丟了,丟在他的優柔寡斷中,在那個桃花開的盛豔的季節,她終於離他而去了。
輕輕將手中的面具掩在臉上,再睜眼看去,那是一世的悲涼,還記得,那年,她在瓏灣鎮中捧著面具笑的燦爛,可是,他為什麼笑不出來呢?
明明是一模一樣的………
可是她為什麼遲遲都沒有回來呢?
眼前漸漸模糊,黑暗從心底卷席開來。
嘀嗒,嘀嗒
“慕容,謝謝。”
音容笑貌猶在耳邊。
“公子!你怎麼了?”
在他緩緩閉上眼之時,又是誰在喚他?
只是,那聲音真熟悉………
現在無憂很無奈。
而她無奈的源泉則是她榻上靜靜躺著的戴著面具的白衣男子。
就在剛才,她一開門便看見這個男子躺著地上一動不動的,要不是把脈過後發現還有脈搏,她還真的會被嚇死。
同時她發現這個男人身上還有很嚴重的頑疾,看起來已經有好幾年了,而且已到了治不好的地步,縱是她師父來,恐怕都無濟於事,幸好她隨身帶了銀針,及時穩住他的病情,可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就是說,這個男人,活不久了。
那躺在榻上的白衣男子雖然戴著面具,不過那淡然冰冷的氣質依然隔不住,不知為何,無憂卻覺得很熟悉。
“我認識他嗎?”無憂疑惑的撓了撓頭,旋即站起身來,走向榻,緩緩俯下身子,手剛欲碰上那刻著桃花的冰冷麵具之時,一隻冰涼的手陡然握住她手腕,身子猛地一僵。
緩緩移動目光,正對上面具下那雙充滿著震驚的眼眸。
無憂一時之間尷尬不已,“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公子你很熟悉,這才忍不住想看看而已………那個,……我真的不是故………”
直到無憂發現那面具下的眼眸正緊緊地看著她之時,她才突然停止了語無倫次。
那眼神彷彿已看透她,又彷彿是看見什麼讓他捨不得移開的東西,直直的,狠狠的刺疼了她的眼。
“原來,你沒有丟。”
一聲含著悲涼略顯滄桑的聲音緩緩響起,狠狠的沖擊著她的耳朵,她微微一怔。
就在她失神之時,握著她手腕的手一拉,她來不及反應,便栽進一個溫暖帶著淡淡的桃花香的懷中。
他窩在她耳邊,暖暖的氣息撲打在她頸上,蒼白的薄唇輕輕在她耳邊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