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渝南臉色一變。
炎千殤麼?他可終於來了,那個就像沒有心的男人,還是這般愛拼命宣揚自己啊!
無憂聽著那似乎是在宣佈什麼的聲音,往聲音源處看去。
只覺空氣中微微一冷,然後一個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緩緩向這邊走來,男子相貌算不上什麼俊朗,但輪廓分明,線條硬朗,氣宇軒昂,卻氣質中隱隱約約透著冰冷與陰森,他身旁的空氣似乎都已經結了薄薄的冰霜。
無憂怔怔的咬著蘋果,一動不動,良久才反應過來,嚥下蘋果,慢慢悠悠的道,“這人血腥味好重……”
真是可怕啊!
這個男人的威嚴跟宇文烈不同,宇文烈雖然壓迫感強,不過血腥味不重,可這個男人卻是完完全全被粘稠到化不開的血腥味所淹沒,彷彿隨時隨刻就會撥劍殺了任何一個人一樣,這種感覺,就彷彿沒有心………
那黑衣男子從無憂前面走過,衣角帶風,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無憂整個人僵住,一時之間連呼吸都停住了,她感覺到,不止她一人如此,恐怕這在場的大半人都是閉了氣。
“炎國炎千殤拜見皇上。”炎千殤謙卑有禮,身子微微向前曲了一個不上不下的弧度,語氣依舊沒有什麼變化,似乎波瀾不驚。
宇文墨言倒是淡然,不溫不熱的抬手,“不必多禮,來人,上座。”
宮人隨即在炎渝南旁邊加了個位置,炎千殤毫不客氣的坐下,就這般坐在,宛如一坻殺魔,不知人心,只知殺戮。
無憂鬆了口氣,放下手中的水果糕點,順手抓緊了一旁的檀木筷子,目光開始轉向炎千殤,這個男人,絕對不簡單,不可不防。
無憂自然沒有注意到宇文烈的目光已投向她那握緊筷子的手上,他微微皺眉,眼瞼微眯,心道,“注意到了麼?果然是墨華之徒,若是可以將他收入麾下,那麼………”
炎千殤看著四周突然加強的守衛,也只是淡淡一笑,“皇上,本王只不過是來沾沾佳節喜氣,不必如此。”
宇文墨言波瀾不驚,“在場之人都是重要的國家棟梁,自然要嚴加守衛,若是任何一位出了什麼事那都不好,不是嗎?”
宇文墨言言外之意就是叫炎千殤無須自作多情,他的身份在此根本算不了什麼。
炎千殤眼中很快閃過一抹殺意,血腥味頓時爆發,一旁的炎渝南、宇文烈下意識的臉色一變,做好隨時動手的準備。
炎渝南暗咒,該死的,炎千殤,難不成在這種場合他也打算大開殺戒麼?
無憂感覺到那撲面而來的殺氣,猛地站了起來,目光緊緊地投向前方那六人身上。
“這男人,真的是王爺麼,連殺氣都控制不住,未免太不為炎國著想。”
炎千殤突然笑了笑,抱歉的微微垂眸,“抱歉了,本王在戰場上殺敵慣了,一時之間控制不住自己,請皇上恕罪。”
無憂感覺到殺氣漸漸消失,便坐了回去。
宇文墨言眼眸深處閃過一抹深沉,最後極其淡然的開口道,“無礙。”
炎千殤眼角餘光有意無意的落在遠處緩緩坐下的無憂身上,一個孩子麼?還真是敏感啊!
一場飯吃下來,無憂吃的食不知味,注意力全撲在那黑衣男子身上了,畢竟危險的角色還是要注意點的。
直到宴會結束,人漸漸散去,無憂才想起來,炎璇璣根本沒有出現,他是去那裡了?
“皇上,告退了。”炎千殤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陰冷。
宇文墨言點頭,“二王爺慢走。”
炎千殤動身,卻突然回過頭來沖炎渝南淡淡一笑,“皇弟,你何時回去呢?太祖唸叨的你厲害呢。”
炎渝南猛烈的咳嗽幾聲,臉色慘白,“皇兄,幫愚弟跟父皇和太祖說一聲,近來渝南身體抱恙,實在不適宜長途跋涉,所以待身體好些,便和玲瓏盡快回炎國去。”
炎千殤微眯眼,“哦,是嗎?那皇弟千萬要保重身體啊,為兄便在炎國等你回來。”
說罷,炎千殤便揮袖離去,那背影帶著冰冷的風,陰暗晦澀,讓人看去很是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