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要死了,沒想到卻穩穩地倒在一個冰涼的懷中,淡淡的藥草香味襲入無憂鼻腔,無憂立馬知道是她師父,無比耍賴的整個人像樹袋熊一樣掛在墨華身上,哇哇大哭“師父………有鳥……欺負你……徒兒”
哭著,無憂還吸了吸鼻子,一臉委屈的哽咽著。
“何必跟一隻畜生較勁呢,乖,別哭了。”墨華輕輕地撫了撫無憂的頭,聲音清清涼涼,彷彿一汪清泉,慢慢的湧進無憂心裡,這是她聽過最好看的聲音了。
桃花樹下,一襲白衣的墨華款款而立,花瓣輕輕揚起,落在他發梢上,墨發微揚,衣抉飄飄,眉眼如畫,不可褻瀆,無憂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師父真是帥出天際了。
“咳咳。”墨華輕咳幾聲,面不改色,道“無憂,該從為師身上下去了吧!”
無憂低了低頭,才發現自己緊緊地掛在墨華身上,耳尖一紅,立馬鬆了手跳下來。
低下頭誠懇的道歉要是師父生氣再給她罰個佰草集一百遍她就一命嗚呼了。
“徒兒知錯,不該擾了師父清靜。”
墨華正了正臉,冷清的臉上似乎很平靜,緩緩道“罷了,快些採了桃花回去吧。”
那廂可能是小鳥耳尖聽見了畜生兩字也怒氣沖沖的轉過身來,往桃花樹下飛去,飛到一半瞥到桃花樹下那一襲白衣的仙人卻陡然停下來,頓時眼冒桃心,然後撲打著她的翅膀往墨華那不染纖塵的肩膀上停去。
肩上受襲,墨華也不趕,只是淡淡的一笑,宛如春暖花開,迷的小鳥天旋地轉的,兩只赤褐色爪子不停蹦躂著。
無憂剛欲去採桃花,眼角便掃落在墨華肩上的兩只爪子,往上看去,看見一隻小鳥暈暈乎乎的停在墨華肩頭,眉毛跳了跳。
“臭鳥!你趕快從我師父肩上下來!不然我可對你不客氣了!”捲起衣袖就往墨華肩上探去,可墨華極其無奈的隻手抓住了無憂的手腕,溫和道“為師向來教導你要慈悲為懷,難道都忘了麼?”
慈悲為懷…………
無憂無語撇了撇嘴。
月色如水,星星在天空中閃爍著光芒,月光灑在桃花谷裡,一朵朵無憂花爭相盛開。
墨華一襲白衣立於高處,茭白的衣角淬上淡淡的月光,墨發飄飄,立如仙君。
五年前,他從桃花谷裡撿回一個奄奄一息的女孩,從那麼高處掉下來卻還有一口氣,對此墨華十分感興趣。
要不是從她身上掉下來靈雲珠,墨華恐怕會想解剖了她研究。
她肚子裡的孩子沒有保住,臉也因為在摔下來的時候被鏵草割傷而毀了,由鏵草而造成的傷口一輩子都無法痊癒,縱是他也無藥可施。
小七的藥瓶在這個女孩身上,或許是這個原因墨華想留下這個女孩,想問問她在哪裡見過小七。
她醒來的時候一臉木然,眼睛空蕩蕩的,原來她失憶了,當她看著月亮下盛開的無憂花時,笑的很燦爛,竟然緩緩開口“等一下,雲散了月亮就出來了。”
不知為何,那時,他竟然想起來小七對他說過的一句話“師父,什麼時候您再收一個徒兒,這樣師父就不會老是罰小七了”
後來,他收了她為徒兒,取名無憂。
望她這一生一世都無憂無慮,平平淡淡。
以他的醫術完全可以讓無憂恢複記憶,只不過在看見她第一次醒來時候的悲涼和絕望,他便打消這個念頭。
他怎麼會自私到為了自己而讓無憂痛苦?
小七離開的時候面如死灰,笑著說他太自私,沒錯啊,他是自私,自私到連小七都離開他的地步。
抬眸冷清的看著天上的月亮,置在衣袖中的手微微一動,一朵盛開燦爛的無憂花便到了墨華手中,映著許些蒼白的月光,無憂花似乎開的更好看了。
無憂坐在銅鏡前,著著燭光,拿了濕棉巾往臉上抹了抹,當把棉巾拿下來的時候,一張布滿疤痕的臉出現在銅鏡裡,那疤痕醜陋的跟一條條蟲子一樣,扭曲著身體已經看不清楚這張臉原本的模樣,無憂皺了皺眉“這張臉真難看,無憂才不喜歡,無憂也要漂漂亮亮的。”
無憂實在看不下去這張臉,又調了點藥膏抹在臉上,左右弄弄一張看起來沒有那麼漂亮有點平凡的臉出來了“就算是一張看起來不像師父那麼好看的臉也可以啊!”
易容術,是墨華教給無憂的,無憂很聰明,五年下來,不僅醫術精湛,甚至連武功和一些例如易容術和千裡傳音什麼的也學的很快。
師父常常贊賞的對無憂說“無憂,你倒是比小七要聰明。”
小七,無憂是知道的,師父說,那是她的師姐,一個跟了師父十年的徒兒,後來,小七討厭師父,就離開桃花谷,不知所蹤了。
師父時常看著師姐的畫像發呆,無憂從來沒有看過師父這樣,好像師姐的離開對他打擊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