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兒?你怎麼來了?”
柳離歌掩嘴一笑“烈哥哥,你莫非是忘了昨日你應了離兒今日陪離兒去迎桃林去賞桃花之事了?”
宇文烈恍然大悟,幹幹的笑著“我差點忘了,走吧,這就去。”
說著,宇文烈便欲走,柳離歌輕輕拉住了他,將手上的披風披在他身上“烈哥哥,初春時節,天氣有些偏涼,披上披風再去吧。”
看著那美麗瀅瀅的剪水眸子,宇文烈忽想起五年前琉璃跳崖之時那絕望的雙眸,覺得心口一疼,又連忙偏過臉去。
柳離歌或許是明白了什麼,也不多言,輕輕環了宇文烈的手臂,輕道一聲“相公,走吧。”
宇文烈心一跳,閉了閉眼眸,旋即迎了笑容隨著柳離歌走了去。
是的,他們在兩年前,成親了。
也就是那件事發生三年後,他們成親了。
都說時間可以淡忘一切,宇文烈卻不覺得如此,時間的流逝非但沒有模糊掉那件事的場景,反而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錯綜複雜,時時刻刻的沖擊著他。
馬車在迎桃林停下,宇文烈先下了車,然後小心的牽了柳離歌下車。
這幾年來,柳離歌的身體日益消瘦,請了許多大夫,最後說是先前落了病根,如果不好好調息恐怕就是命不久矣,所以宇文烈才咬咬牙,一舉把柳離歌迎進門,成了側妃。
實際上,府裡的下人大都統一口徑稱柳離歌娘娘,沈月則跟以前一樣是王妃。
柳離歌剛站穩了腳,便聞到撲面而來的花香,淡淡一笑輕輕地挽住了一旁的宇文烈“烈哥哥,這迎桃林我們好些年未來了,想不到還是跟記憶中一般美麗。”
宇文烈道:“是啊,沒有變。”
“烈哥哥,我到前面走走,你等著我哦。”柳離歌突然鬆了宇文烈,然後調皮的笑了笑,像脫了線的風箏般很快跑遠,只是那消瘦的背影弱如扶柳,卻不是記憶中的那抹白色倔強。
“宇文烈!你這個王八蛋!”忽然,一張氣憤憤的小臉就這般闖進他眼簾。
她一襲白衣,倔強的面孔實在熟悉。
宇文烈怔了怔,誰知她卻嘟著嘴道。
“幹嘛不理我?”
宇文烈一驚,剛想開口說話,卻被一支桃花撓癢了鼻子,眼前陡然清晰開來。
“烈哥哥?你再不理我,我就一直撓你了!”柳離歌手執著一支桃花在他鼻子下撓了撓,笑靨如花。
孰真孰假,宇文烈突然分不清楚了。
“沒有,靜靜的走一會吧。”突然覺得柳離歌在他眼前晃動很刺眼,伸手拉住了柳離歌。
柳離歌點點頭“好,就依相公的。”
兩人走到迎桃林深處,花瓣隨風飄落,陽光很柔和,花香撲鼻。
“烈哥哥,你會陪離兒一輩子吧?”柳離歌突然仰頭,金黃色的陽光灑在她臉上,變的有些透明發亮,發絲也淬煉成了暖和的顏色。
宇文烈頓了頓,良久才緩緩道“或許吧………”
柳離歌一慌“烈哥哥?”
宇文烈笑了笑,揉了揉她腦袋“或許有一天我死在沙場上就不能陪你一輩子了……”
“不怕,烈哥哥去哪裡離兒就去哪裡!”柳離歌揚了揚下巴,調皮可愛。
“死,是很可怕的,所以,你要好好活下去。”宇文烈道,柳離歌輕輕點了點頭,歪頭躺在宇文烈懷中。
輕輕擁緊了懷中的人,宇文烈不著痕跡的嘆了口氣,遠方,鳥兒飛過,一排排黑色竄入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