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自己的摯愛被流放,他無能為力
他看著這世間種種,他無能為力
太多太多的無能為力,早已磨滅了他那年少時的意氣風發。
鮮衣怒馬,他何曾不是這模樣?
只是一切都變了,變到如今這幅不近人情,不知冷暖的活死人。
是這世界改變了他,還是他改變了這個世界,誰又知道?
琉璃問他,難受麼?
其實,他不知道
當年他是冷眼看著自己摯愛的人銬上枷鎖渾身是血的被官兵拖著離開,那骯髒的地板上自她身後蜿蜒出一道血路,如此刺眼,那是怎樣的一種感覺?
心如刀絞?
不,那是一種更痛的感覺
心或者麻木了,就這般看著她離開,她有潔癖,可那時候的她卻如此狼狽。
大概這輩子宇文烈都無法忘記她離開的時候眼中的絕望和痛苦,她恨他,恨他為什麼不救她。
他知道,只因為她的父親背上了某朝篡位的罪名。
所有人都等著看他出錯,包括沈祤
只要他包庇了她,那麼如今朝堂只會更加動亂,他會毀了這一切,這南國的君王會易主。
所以,他為了這可笑的天下拋下了他的一生摯愛。
他終究成了無情無義的帝王將相。
大抵這世間再無他這麼身不由己的王爺了。
琉璃靜靜的看著窗外,可她卻沒有將那如畫的景色納入眼底,那茶色的瞳孔中是一張英俊瀟灑的臉龐,仔細一看,那赫然就是宇文烈!
她想,她陷進去了,永遠永遠都出不來了。
她不知道,這就是她滅亡的開端
滅亡,她正一步一步的走向滅亡。
次日,琉璃與宇文烈動身回南國,依舊是那動蕩的走不平穩的馬車,琉璃無聊一隻手託著下巴,宇文烈早閉目養神。
馬車毫無預兆的突然停下,琉璃由於慣性差點一個倒栽蔥往前面翻去,幸好一隻手穩穩地抓住了她手臂。
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是宇文烈,琉璃回過頭沖宇文烈感激的笑了笑。
宇文烈沒有看琉璃,威嚴十足的沖車外緩緩道“怎麼了?”
“主子,有刺客。”幻影不急不緩的道。
宇文烈掀了車簾,縱身跨出。
琉璃也跟著上去。
馬車前方站著一排黑衣人,明晃晃的劍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殺意濃濃。
“看來,沈祤當真不想讓本王活著回去了啊!”宇文烈笑意濃濃的看著那殺意凜然的黑衣人,嘴角是一種早已預知的瞭然,讓琉璃看了不免心裡發麻。
這人,到底心裡盤算著什麼?
為何琉璃有種錯覺感覺全世界都掌握在他手中?
黑衣人也不說話,面面相覷片刻,拔劍就向宇文烈和琉璃沖過來。
宇文烈嘆了口氣,任由那長劍襲來,身子卻不動分毫。
琉璃連忙想去拉宇文烈,還沒有伸出手,那長劍就被另一把長劍擋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