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紀傾塵和穆松也終於看清了怪物的模樣。魚頭,人身,身上是暗藍色的鱗片,手腳上長了蹼。是某種新型的喪屍嗎?
薔薇剛剛抽完那東西的生命力,紀傾塵很清楚這東西能算作是喪屍的平替——她的卡牌解鎖進度漲了微不足道的一點點。
既如此她自然是不用擔心的。頃刻間,巨大的玉米拔地而起,玉米粒轟在沖過來的怪物身上將它們拍成一攤血水。
近處則完全是薔薇和柳樹的戰場,暗綠色的藤蔓纏繞在這些東西身上,悄然綻開了粉色的花。帶著一份妖冶和詭異。偶爾一些漏網之魚,則被紀傾塵一鞭子收去生命。
穆松那裡卻有些不樂觀。他畢竟只有一個人,還沒什麼群攻手段。就算武器帶得夠,放出來也需要時間。
好在此人身手相當不俗,先用火箭炮和手榴彈轟出怪物的缺口,隨即便向一尾靈活的魚,穿梭在這些怪物攻擊的縫隙裡。
近戰火箭炮容易誤傷自己,穆松將東西收起,左手持著一把手槍,右手拿一柄長刀,防禦著身旁怪物的攻擊。
怪物堅硬的鱗片相當棘手,穆松的長刀砍在它們身上只能留下淺淺的痕跡,手槍到有些傷害。但只要不是捅眼睛這種脆弱的地方,基本造不成致命傷。
這些怪物也不笨,非但知道要護著弱點,看見穆松的近戰如此之強,都開始紛紛遠離他。如墨的夜色裡,有東西擦過穆松的臉頰,劃出一道血痕。
視網膜上停留著這東西的樣式,是一片近乎透明的鱗片,然而遠端攻擊不是最要命的。被鱗片劃傷的兩秒之後,穆松逐漸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沉重。
鱗上有毒!穆松和一直注視著這邊情況的紀傾塵同時作出判斷。紀小姐這邊倒沒出現這種鱗片,想來怪物從頭到尾被她壓著打,先選擇保命去了。
“往玉米這邊走。”怪物弄出的毒相當霸道,只一分鐘,紀傾塵就明顯感覺穆松的狀態下滑一大截。長刀掉到地上發出悶響,散開的怪物張牙舞爪地撲向他,其中還夾雜著那些有毒鱗片。
猛一聽見這聲音,穆松想也不想四處張望找尋所謂的玉米。紀傾塵催動玉米繼續長高,很快穆松視野裡就出現一個巨大的黃色物體。
別說菟絲花也在他腦海裡瘋狂指路。
又朝旁邊扔出兩枚手榴彈,穆松迅速按著菟絲花的指引前進。而另一邊,紀傾塵邊清理圍攻她的怪物,邊朝著穆松的方向靠近。
玉米視野中終於出現了另一群怪物。紀傾塵迅速鎖定了泡在最前面的穆松。
轟轟轟轟……
玉米炮連著轟擊後面的魚人,在它旁邊長起一棵柳樹,捲起穆松將人帶到紀小姐面前。
彼時,穆松已經快看不清也聽不清了。大量的運動加快血液流速,他中毒的情況進一步加深。臉色灰白,手掌冰冷,嘴唇發青,眼看臉上和脖子上還長出了和怪物一樣的魚鱗。
眼前一片漆黑,意識開始渙散之際他聽到那個剛剛出現在腦海裡的聲音響了第二次。
“嚥下去。”
辛辣的味道彌漫口腔,伴隨一股暖流劃過,漆黑的世界緩緩修複,失去的感知也逐漸回歸。
穆松有些疲憊的睜開眼,就看見自己被兩根柳枝吊在半空,底下是被薔薇和玉米粒打得支離破碎的怪物們。
“醒了就來提供點戰鬥力,我知道你還藏了不少好東西。”聲音和語氣與之前腦海裡出現的那人重回,穆松的目光看向下面那個揮著鞭子的人。
“多謝。”他不是個蠢的,一下便聯想到了前因後果。對於紀傾塵在他腦海裡說話一事完全沒什麼反感。要是沒有這聲音,他早交代了。
原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過副本的充分準備,為了不嗝屁在塔裡進了不少貨,誰承想開頭差點就折,穆松想想就害怕。
“謝就免了,下來幫忙。”
紀傾塵這遊刃有餘的姿態就不像是需要幫忙的,但穆松還是老老實實下去。紀傾塵不是他媽,甚至連同伴都算不上,剛剛救了他純屬發良心,斷沒有一直蹭便宜的道理。
又是一排熱武器出現在手裡。惹來紀傾塵驚奇的眼神。這種空間儲物能力世界目前還沒有提供,是穆松用異能弄出來的嗎?
植物和熱武器的攻擊不停消滅著周圍的魚人怪物,然而這些家夥就和自動補充的一樣,半小時下來還不見少。
紀傾塵倒無所謂,在哪一會兒她又能獲得一張卡牌的解鎖許可權,就是穆松儲備的火力快耗空了。
而且,伴隨著死去的怪物越來越多,周圍空氣裡那股難聞的味道越來越重。燻得人腦殼發昏,已經嚴重影響他們打怪。
這東西裡面莫不是也有毒吧。有這個念頭時,紀傾塵在穆松和自己身上各放了兩棵香菜薄荷,就算不解毒,這東西也能當空氣清淨機用。
又過了十分鐘……
穆松儲備的彈藥有些跟不上,對此他臉色有些難看,下次進副本還是得多帶至少一倍武器,不然容易死。
好在周圍的怪物似是有減少的樣子。原本密密麻麻的包圍圈,此刻已能透過縫隙看到外面殘破的房屋。
嗯,怎麼回事,這些房屋似乎在動。穆松感覺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以為是高強度幹架讓自己精神疲憊,不小心看岔了。
然而這一會兒工夫,已經不用向外看了,他們腳下的大地突然就變得柔軟,黑魆魆的地面上,鼓起一個一個黑色的包,有什麼東西要從其中沖出。
“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