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氣漸漸散去,棕發人笑得猙獰,他雙手上託著兩個巨大的黑洞,裡面,面目猙獰的喪屍魚貫而出。這才是棕發人請君入甕的底牌。
託馬斯縮在角落裡。他本是想借這次機會親自對付紀傾塵,挽回顏面洗刷恥辱。可不曾想沒給他發揮的空間,棕發人率先發動了異能。
此刻的託馬斯只能盡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上一次被紀傾塵丟進喪屍堆裡的恐懼無時無刻不支配著他。但一想到紀傾塵也要面臨這種絕望,他心裡又生出隱秘的快感。
讓你挑釁我們城主,等著被喪屍撕扯碎片吧。
“哈哈哈哈,這些喪屍可不是普通的小嘍囉,不說進化出能量核,至少也比那些低等貨強一倍。召喚它們,無差別攻擊除我以外的所有人,這才是我真正的異能。你們就好好待在這裡感受最後的絕望吧。”
棕發人瘋狂的笑聲在庇護所裡回蕩。說完,拎起託馬斯,退進陰影裡。
紀傾塵大腦飛速運轉,分析著各種可能逃出去的方法。
從黑洞裡走出的喪屍足有上百隻。這個地下的面積不算小,可經不住一下湧入上百隻喪屍。
指尖有些顫抖。她手上除了一張豌豆卡牌就只剩一張一次性的蒲公英卡牌,在這個封閉的空間,根本沒有逃離的可能。除非開掛。
身後藍夢的異能帶來超強自愈能力,這會兒傷口不流血也能走了。她和許洋相互攙扶著,一邊往自己傷口上澆水,一邊把一捧水喂到許洋嘴裡。加速他被紀傾塵折騰出來的內傷癒合。
可也就這樣了。這兩人哪怕完全恢複都打不過兩只喪屍。怎麼辦?這個死局到底應該怎麼解?
喪屍不會給她思考的機會,一百個攢動的頭顱在短短一分鐘內就找到目標。畢竟滿身血跡的藍夢,剛剛還在吐血的許洋,聞著就像是一頓大餐。
吼!領頭的喪屍率先向紀傾塵撲來。
從許洋手裡沒收來的匕首在紀傾塵指尖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狠狠劈在了它脖子上。
叮。只這一次交鋒。紀傾塵已經感覺出不同。之前對付的喪屍面板骨骼與常人無異,尋常刀具用點力就能劃開。
面前這只的面板卻像附著一層金屬,與刀刃相撞時發出清脆的響聲。
靠!紀傾塵在心裡罵。緊急避過它的爪子,將一隻豆莢丟進它嘴裡。
砰一聲豆莢炸開,喪屍頭顱也跟著四分五裂。
紀傾塵的表情卻越發不好看。植物卡牌的召喚物補充是需要時間的。剛剛為了帶藍夢和許洋離開這裡,她引爆了一小半的庫存。現在豆莢儲存量不到七十個。
即使能每次不失誤,一換一也至多幹掉六十幾只喪屍。剩下的都要靠這一柄不頂事的匕首。還得護著那邊兩小孩。
餘光掃到那邊的情況,三隻喪屍從三個不同的方向撲過去。紀傾塵抬腿將一隻喪屍踹向後面的大部隊,阻止它們前進的腳步,手裡迅速扔出豆莢,給三隻喪屍來了個定點爆破。
“藍夢抓住你旁邊的,用我給你的東西。”她朝女孩喊。
小姑娘雖然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色慘白,但在聽到紀傾塵的話後第一時間照做。
短短幾天內的巨大變故讓她徹底看清了世界的殘酷,想活下去就不能等著其他人來救。
在山洞口被庇護所的人找到的時候,藍夢直覺自己用了卡牌也逃不了,第一時間割開了自己腹部的面板將卡牌放了進去。
在異能的作用下,傷口癒合很快,完全沒被那些人發現端倪。直到現在,這一張被藏匿的卡牌找到了最好的使用時間。
血淋淋的卡牌握在手裡,藍夢用力擦掉紀傾塵畫上去的符號。瞬間,藍夢和許洋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異常輕盈,飄飄蕩蕩貼到了天花板,避開了喪屍的爪牙。
倆弱傷殘人士暫時安全。
然而這點時間,紀傾塵身後被絆住的喪屍已經重整旗鼓,再次氣勢洶洶地朝她沖來。而且這幫家夥學乖了。知道紀傾塵能將武器塞進他們嘴裡引爆,一個個都閉上了嘴。
匕首的寒芒上下翻飛,作為撬棍掰開那些喪屍的嘴,可如此一來幹掉喪屍的速度不得不再次降低。沒殺三隻喪屍,紀傾塵就必須浪費一顆豌豆將撲到近前的家夥們炸飛出去。
可用彈藥再一次減少。但紀傾塵除了不斷重複以上動作,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棕發人沒誇大其詞,這些喪屍的實力確實遠超她之前幹掉過的家夥,不是豌豆彈能輕易打穿的。
終於,一隻渾身長著綠毛的喪屍被炸飛後,豌豆卡牌上的光芒黯淡下來。豌豆莢已經耗盡,距離下一顆豌豆莢産出還有半分鐘時間。
面前,剩下四十幾只瘋狂的喪屍。
紀傾塵深吸口氣,閉了閉眼,她抓匕首的手因脫力顫抖。卡牌師的能力和卡牌掛鈎,卡牌越多,相應屬性的能力就會越強。可現在,她堪堪只有一張可用卡牌,身體的恢複早就跟不上消耗。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以現狀撐多久,即使能殺掉所有喪屍也到了強弩之末。那時兩個躲在暗處的家夥可以毫不費力地給她致命一擊。
走到這步了還是要功虧一簣嗎?
紀傾塵神色晦暗不明,忽然感覺有東西在她身上蹭了蹭。一個小腦袋從她懷裡鑽了出來,揚起小小的花盤看向紀傾塵。
“那個,我又餓了。還有吃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