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你往桌子底下跑,堂堂的大學士夫人鑽桌子底,說出去給人笑話!”傅恆雖未瞧見哪處紅了破了,依舊伸手煞有介事地給她輕輕揉了揉。
“還不是被你嚇的!你不知道你回來的時候那一張臉有多嚇人,簡直能止小兒夜哭。”
“那不是被你氣的,你自己胡鬧,還倒打一耙。”
“哎呀!疼!”魏瓔珞又叫喚起來。
“又哪兒疼?”
“這兒……這兒……”魏瓔珞拉著傅恆的手,“快給我揉揉。”
“……瓔珞。”
“我說真的呢,我這十來天都在那馬車上,一路晃晃蕩蕩得人骨頭都快散架了,渾身疼著呢……你快給我揉嘛……”
“……瓔珞,別鬧了,這是軍營。”
“少爺……我只讓你幫我揉揉身上痠疼的地方,你自己心猿意馬的……幹嘛要怪在我頭上……”
“你……”帳裡響起低微的咬牙聲,“給我躺好。”
“嘻嘻——少爺,不得體呀,這是軍營。”
“不得體也是你先不得體。”
“我冤枉,我就是讓你幫我……呀……”
自京城到金川的路上並不太平,冬日年下,免難有盜匪攔路搶些銀錢糧食過年,護送隊伍的人數太多怕惹人注目,太少又對安全沒有保障,於是傅恆決定讓魏瓔珞跟著前來協辦軍營糧餉的班第大人一同回京。
於是洛英這個小親兵這幾日就跟在了傅恆身邊,他人機靈,嘴又甜,傅恆白日裡與嶽將軍帳內議事,他就站在帳外逗熊三兒說話。
“熊大哥,小弟建議你啊,把你這矛尖兒的纓子換個顏色,這白色實在太不襯你這臉了。”
熊三兒看也不看他,繃著一張臉,跟沒聽到一樣。
“熊大哥,你是不是還生我氣呢,那日害你被嶽老將軍賞了十軍棍,都是我不好,我給你賠不是。”
“……”
“你說嶽老將軍也是的,傅恒大人不都說你沒錯了嗎……”
“不許質疑軍令!”熊三兒終於瞧了洛英一眼,準確地來說,應該是瞪。
“對對對,這是軍令,不能質疑。”洛英訕笑了兩聲,心道要說這兵卒比起紅宮的奴才還不容易,奴才捱打挨罰還能辯個是非,這軍營裡,令出如山,哪個給你辯駁,聽命便是了,就算是要你去死,也不能問個緣何。
熊三兒身板兒站得直直地,說實話他厭惡極了眼前這個叫洛英的小兵,一身娘娘腔,沒一點軍營漢子的硬氣勁兒,心裡冷哼一聲,鑲黃旗出身的八旗軍,怪不得近些年越來越上不得臺面,竟是些什麼胚子!
☆、八十七、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