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處?”魏瓔珞倏然抬起頭來,“你去侍衛處做什麼!”
“我、我路過。”袁春望看向別處。
“哥!你去找他了是不是!”魏瓔珞大急。
“是,我是去了,皇後娘娘沒醒,你又因這個麼個罪名被帶走,我不找他還能找誰!”
“那你也不能……也不能……你知不知道傅恆雖是禦前侍衛,行走禦前也常常出入後宮,但為人坦蕩心思單純,做事不會拐彎抹角,若他此時病急亂投醫,做了傻事,後果不堪設想!”魏瓔珞急得想要起身,一動起來傷口熱辣辣的疼,痛得她嘶嘶地喘著氣。
袁春望忙蹲下來,先看了她的傷口,又恨鐵不成鋼地掏出傷創藥來,“你就知道為他著想,對,他是君子,他坦蕩蕩,我是小人,我常慼慼,但是瓔珞你仔細看看,現在餵你喝粥的人,是我袁春望,不是他富察傅恆,為你上藥的人是我袁春望,不是他富察傅恆!你心心念念為了他肯丟掉性命的人,他在哪呢?”
魏瓔珞突然伸出手來,一把奪過袁春望手中的藥瓶,扔在地上,沉聲道:“你走吧。”
“瓔珞,你……”袁春望看著魏瓔珞,原本忿忿的,見她這副模樣,還在死撐,又軟了下去,“好了,我不說了,藥給你留下,你藏好了。”
魏瓔珞不作聲。
外面傳來守門太監催促的聲音,袁春望收拾了東西,又看了魏瓔珞一眼,嘆了口氣,走了。
魏瓔珞將藥瓶塞進雜草裡,又攏了肩膀閉著眼躺了下去,耳邊回響著袁春望的話:你心心念念為了他肯丟掉性命的人,他在哪呢?
傅恆,你在哪兒?
你千千萬萬,不要做傻事。
傅恆在天牢。
李玉站在牢門口,瞧了瞧一身囚服的傅恆,轉頭對大理寺卿鄧時敏一躬身:“鄧大人,那奴才就回去向皇上複命了。”
“李總管,李總管!”鄧時敏緊跟著李玉走了兩步,來到遠處,有些為難地問,“皇上什麼也不說就把富察侍衛給關到這兒來,是何意啊?”
李玉搖搖頭,“鄧大人,皇上的意思,奴才哪裡知道。”
“大理寺歷來複核刑部擬判死刑的案件,這富察侍衛就算是犯了死罪,也當先由刑部主審,再送過來才是啊!”鄧時敏問道。
“哎喲,鄧大人,”李玉嚇了一跳,趕緊掩了鄧時敏的口,“這事兒可不能亂說。”
鄧時敏也知自己說了不得了的話,連忙點頭,“是是是,是我失言了,”說罷從袖口裡拿出件物什塞到德勝手中,“在下愚鈍,還請李總管指點。”
李玉不動聲色地將物件納進了袖筒,慢慢地湊到鄧時敏耳邊,低聲道,“富察侍衛啊,犯了錯,但是為什麼不送去刑部而直接送來你大理寺,那還不是因為,去了刑部就要定罪嘛!皇上啊,雖生氣,心裡著緊著富察侍衛呢。”
“啊,原來如此。”鄧時敏恍然大悟,感情只是為了關一關嚇一嚇,畢竟是皇後胞弟,怎麼能真的定罪。心裡一顆石頭落了地,“多謝李總管提點!”
“鄧大人事務繁忙,奴才就先告退了。”李玉笑著一揖,晃著拂塵走了。
天牢森涼,寒鐵的門窗透著絲絲冷意。
傅恆抬頭望著高高的鐵窗,一勾彎月氤氳,落在面前映作一小片光圈,照亮地面上厚厚的塵土。
修長的手指慢慢劃過那塵土,一勾一挑,一抹一劃。
瓔珞,你曾說過,不管我有千般理由萬般無奈,結果是我先放棄,就不會再原諒我。
這一次,我跟你一起。
☆、三、皇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