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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 章 宋禮想了想，把垃圾扔了……
宋禮想了想, 把垃圾扔了之後走過去問他：“爺爺，您是路過嗎？”
老爺爺：……
他臉皮薄地嚷嚷了句：“小朋友，跟我一個老頭陰陽怪氣什麼！”
宋禮還被他說得一愣, 心說自己也沒陰陽怪氣吧……有嗎？
“爺爺, 我帶您進去吧？”宋禮說完頓了頓，又道，“不過現在還早，您要找的那位……中年小夥子醫生還是不在, 他下午才來。而且明天診所就要休假了，再找他要等年後。”
老爺爺似乎嘆了口氣，忽地站起來說：“進去就進去。”
宋禮：？
他無奈地笑了笑。
門開了, 祝淩霄抬起頭來看見來人，立刻不客氣地嘆了口氣：“爺爺, 您怎麼又來了？”
老爺爺似乎覺得自己現在是不需要害臊的年紀了，很理直氣壯道：“怎麼不能來？這裡是醫院, 我來醫院給我的貓治病！”
祝淩霄瞥見跟進來的男朋友，對方朝她搖搖頭, 她也是很無語地笑了：“敢情我昨天說的那些話您都忘了是不是？”
“沒忘！”他大聲地應了一句, 走到桌前把貓包放下, 盯著祝淩霄說, “我就來問問，小黑……還有幾年活頭？”
祝淩霄也不客氣：“這裡是寵物醫院，不是閻王殿。”
老爺爺不依不饒：“你估摸一下。”
祝淩霄翻白眼：“我真不知道, 少則幾個月多則小幾年，得看它接下來的狀態，若是好好地養，當然能養久點；要是突然害了什麼病, 本來就大把年紀的貓了，一下子沒了也有可能。您明白嗎？”
老爺爺聽完，沉思了一會，扶著貓包坐了下來，長長地嘆了好幾口氣，好在是聽懂了：“唉……唉……我都這麼大把年紀了，還要遭受這樣的事嗎！唉……”
祝淩霄也想嘆氣，她瞥了眼貓包，裡面的小黑在睡覺：“您明白就好，趕緊回去歇著吧，您不累貓也累了。”
“我不回去。”他忽然抬起頭來，精神奕奕地說，“你們中醫不是講究養生的？你教教我怎麼給我家小黑養生，讓它多活幾年！”
祝淩霄睜著眼睛看了他幾秒，最後妥協地說：“行吧，不過都是輔助的手段，治標不治本，我提前和您這麼說啊。”
老爺爺也下定決心般用力點頭：“好！”
於是她把貓從貓包裡抱出來，小黑困頓地抬了下眼皮看了看她，又閉上了，似乎很難從夢境中出來，不過它這樣安安分分的倒是方便操作了。
祝淩霄從抽屜裡拿出一把貓梳子，一邊給小黑梳毛一邊說：“給貓梳毛也是一種按摩，除了去除浮毛和雜質之外，還有利於血液迴圈。春天的時候梳毛用力一些，可以去除冬天的絨毛，秋冬毛發生長，可以徒手按摩為主，以十指指面為梳……”
說著，她把梳子放在邊上，開始給小黑按摩：“還有像這樣，按摩它的頭部，推拿兩耳處，用適當的力氣提拿脊背區、搓腎區……每週23次，每次20多分鐘。適當按摩可以舒筋活血，延緩衰老，推二耳和按摩頭部還可以讓它們耳聰目明，預防老年痴呆，可以時不時摸摸它們腦袋。”
“對了，充足的睡眠也很重要，不要因為它老了、睡眠太久而憂心，睡眠可以培補元氣。在飲食上也要注意，現在不能經常換糧了。最好定期體檢，預防潛在疾病的惡化……”
她絮絮叨叨說了一些，伴著小黑響個沒停的呼嚕聲，老爺爺雙眼發直地看著小黑，不知道聽進去多少。
祝淩霄抬眼見對面兩人好像都聽得認真，便道：“爺爺，您自己來試試看。”
“哦……哦。”
老爺爺琢磨了一下，伸手開始按摩，其實他在家裡經常這樣摸貓的，哪裡都摸，但這會不知怎麼有些生疏起來，看著手下基本不動彈的毛孩子，記憶裡還是它小時候抓著他褲腿爬上來的模樣，當時覺得真是皮得很。
活到他這把年紀，就是再不認老，但很難沒幻想過自己死翹翹時候的畫面，他已經不害怕了，偶爾琢磨著要怎麼死得更幸福一些——總之是要全家團圓、其樂融融地為他哭一哭。
這個畫面裡，是有一角留給小黑的，也許它在陽光下的窗臺上打哈欠，也許躲在床底下嫌屋裡人多，要是它再給他一些面子，可能還會趴在他的頭頂，為將死之人暖一暖沒幾根毛發的腦殼，那就不用選見閻王爺時戴什麼帽子了。
他明明都已經預留好了它的位置。
“小黑……”他忽然抽了下鼻子，往前一趴抱住小黑就嗚嗚哭了起來，“我可憐的黑兒啊！你怎麼這麼老了……爺爺是從小看著你長大的，現在是要我白發人送黑發貓啊！！嗚嗚嗚……”
祝淩霄給他嚇了一跳，看這老爺爺哭得跟個孫子似的，真是有些手足無措起來，臉抽筋地給男朋友使眼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