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她是看呆了會。
然後回過神來罵自己什麼時候變這麼花痴了。
但只要他在哪,她就忍不住看他,也許也是監工的職責之一,可她不關注他手中的活——哦,偶爾也會關注他修長的手啦,但主要是看他柔和的眉眼,俊俏的鼻樑,粉嫩的雙唇……
越看越有些嘗不到滋味的不是滋味。
她恍然間有些回到高中的時候,出早操時站在隊伍裡,看見隊伍前邊他的班級隊伍跑過,一眼就能瞧見高挑顯眼的他的側臉;走在去哪裡的路上,他迎面走來或是從身後走過,像是一隻飄過的蝴蝶,視線追去,不知不覺就瞧不見了。
最近的有一回是她在食堂二樓吃飯,他就落座在她旁邊桌子的前面,和她隔了直線兩三人的距離,可當時她頭都不敢側過去一點,只是放慢吃飯速度,餘光捕捉著他的身影,發現他吃飯時很安靜地不說話,動作很斯文。
這些回憶她早就忘了——或者本來已經忘了,畢竟只是高一時候非常短暫的幾個碎片,加上告白那天,其實連半小時的時長都沒有;在那之後她的生活是翻天覆地的變化,亂七八糟的東西充斥著她的生活,這些回憶就一層一層地被壓在了最底下,變成一個籠統的概念:
她喜歡過他,她還表白了。
但和宋禮認識以來,她除了剛開始有些警惕的尷尬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想法;這些回憶碎片,如果不是現在莫名想起來,她早就忘了還有這樣的時候。
可現在回想起來了,於是明白了什麼叫通感,像想到學校春秋盛開的桂花樹時鼻尖就飄過桂花香一般,隨著那些畫面而來的還有當時青澀的心動。
“淩霄?”
“啊?”祝淩霄回過神來,瞧見宋禮在看她。
宋禮說:“陳醫生找你。”
祝淩霄又轉過頭,看見陳彥書在門口站著,見她看來,笑道:“在想什麼,這麼入神?有沒有空幫我給流浪貓做個體檢?”
“哦。”祝淩霄站起來,朝宋禮看了眼,“來了。”
忙忙碌碌到天黑,晚上六點四十,祝淩霄帶著跟班下班了。
宋禮說要一起吃飯,祝淩霄肚子也餓,就說要吃診所這條街上的雞柳薯條年糕。
聽著不像是正經的餐食,宋禮想,但是機智地沒有說出來。
於是雞柳薯條年糕的攤位前,兩人捧著兩桶吃食麵對面坐著,祝淩霄咬了一口薯條,點點頭說:“果然,外賣還是比不上剛炸出來的好吃。”
宋禮也點點頭:“確實。”
“你還沒吃呢。”
“……看著就很好吃。”說完,他往嘴裡塞了一片年糕,但嚼著嚼著忽然臉色一變,止不住地咳嗽起來,還不是一兩聲的那種,像是被什麼搶到了。
祝淩霄一驚:“你怎麼了?是不是吃到辣椒粉多的地方?有些年糕片是深藏不露的……”
宋禮堅強地回她:“好像咳咳、是咳咳、咳咳咳咳……”
祝淩霄:……
她左右看了看,附近沒有賣飲料的小賣鋪,買奶茶又來不及,正著急著忽然想到什麼,從包裡拿出一瓶水遞過去:“我這裡有水!你要不要先緩緩?”
“咳咳咳謝、謝咳咳咳咳……”
他壓根沒辦法想太多地就要伸手接過來,但快要碰到水的時候祝淩霄又把水收了回去,扭開蓋子後抽了兩張桌上的紙巾,把瓶口擦了一遍,再送到他手上:“行了,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