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淩霄義正辭嚴：“我都是在不正當防衛！那你不攻擊我怎麼會防衛呢？”
宋禮：……
所以她的重點是在防衛而不是不正當啊。
他哭笑不得：“你摸著良心想想，我什麼時候攻擊過你，你說這話不覺得心虛嗎？”
“不會啊，”祝淩霄就去摸摸自己的良心，“不過說真的，有時候看你吃癟我還挺高興的。”
這人真是……
宋禮又無奈又好笑，於是笑著搖了搖頭，沒被口罩遮住的眼睛又變成彎彎的了，祝淩霄還聽到他的笑聲，她奇怪道：“你笑什麼？以往這情況你該譴責我了。”
“譴責你什麼？”
“你這人太惡劣了……之類的？”
宋禮如她的願：“你太惡劣了。”
祝淩霄聽得心癢癢的，還覺得不夠：“不行不行，情緒不對，你得一邊哭著一邊說。”
說著她又要來摘他的口罩，宋禮心一跳，連忙後退兩步，伸手捂住口罩：“你要幹什麼？”
這會已經到商場外邊了，這個路口邊上也沒多少人，祝淩霄就道：“你這口罩戴了一整天了，又不是什麼大傷，幹嘛要遮遮掩掩的，根本就沒什麼。”
宋禮捂在口罩上的手還不肯放下來，他瞧著某人坦然自若的眼睛，抿了抿受傷的嘴巴，忽然有了些想和她開誠布公的沖動：“你……是不是故意的？”
祝淩霄心說自己怎麼了：“故意什麼？”
宋禮餘光瞧見一對情侶勾搭著走過來，他轉過臉道：“……先上車吧。”
“哦。”
於是上了車，宋禮瞥了眼正在系安全帶的某人，不做聲地把口罩摘了下來，默默地坐在那看她。
祝淩霄繫好安全帶抬起頭和他對上視線，愣了一下：“開車啊。”
宋禮：……
他只好先發制人：“你還沒回答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祝淩霄還是不明所以：“我到底故意什麼了？”
宋禮深呼一口氣，輕輕抿住唇不說話，從捏緊的拳頭裡伸出一根手指頭，指了指自己受傷的嘴角，目光炯炯地盯著她。
他這一指就很有說法了，祝淩霄一瞬間回想起那天晚上自己害他受傷的事，心不由得一跳，嘀咕著這家夥是終於反應過來了，所以打算秋後算賬了嗎？
祝淩霄下意識摸摸自己的額頭，本是打算這麼辯駁的：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雖然我的額頭撞傷了你的嘴角，但難道我的額頭就沒有受到傷害嗎？它只是比較堅強，所以看不出來罷了！
但話到嘴邊，她抬眼看到他認真的模樣，指著傷口的那修長潤白的手指，還有這眼神，活像診所裡有一隻被她盡情蹂躪後毛發狼藉但不吱聲、只是默默用藍色眼睛看著她的布偶貓，這無聲的控訴讓她略有些心虛，芝麻大的良心居然讓她改了話風：
“我、我肯定不是故意的啊。”祝淩霄的視線停留在他的嘴唇上一會，又溜開到方向盤上，“我幹嘛故意傷你？”
宋禮緊張的心情在聽到她承認了之後，像是一顆裝滿了水將要爆炸的氣球，要爆之前終於被人解開了結，水流緩緩地流了出來，一切都順暢舒服了。
他用像水流一般很緩和的語氣說：“我當然沒有怪你，只是你……為什麼不跟我說明白？我想……我還是有知情權的。”
“我覺得這是件小事，”祝淩霄瞥了他脖頸兩下，咳了一聲，“都是意外，沒必要跟你說。”
“小事？”流淌的水流一停，宋禮愣住了，“你說這是沒必要說的……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