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學長沉默。
大概幾秒過後,他才說:“他說要報警。這樣鬧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不如你和他談談?雙方道個歉……”
“哈。”祝淩霄以為自己幻聽了,直接打斷他,“宋禮,你在開玩笑嗎?”
“我……”
“如果不是在開玩笑,那你的腦子就是被門夾了。”祝淩霄簡直聽不下去,“或者被驢踢了,海州哪裡有驢啊?要不我也去給驢踢一下,說不定能腦子發暈地考慮考慮你的意見呢?”
宋禮:……
他尤其不擅長對付這種會陰陽怪氣地罵人的人,這會已經有點鼻子泛酸了。宋禮深呼一口氣,忍著鼻尖的酸意道:“不管怎麼說,你們先見一面,好嗎?”
“好呀。”她幾乎是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這麼幹脆的同意倒是讓宋禮一愣:“你答應了?”
“是啊。”
他不得不感到不妙:“……你想做什麼?”
電話那頭的女聲輕盈而甜蜜,細聽才品出是惡魔的喃喃自語:“就像殺人兇手喜歡回到案發地點欣賞自己的作品,我也很喜歡驗收自己的成果呢。”
……哪有人把自己跟殺人兇手比的?
宋禮正想說什麼,對方只留下一句“你安排時間地點吧”,就結束通話了電話。
成果?
什麼成果?
宋禮自然不明白,但他能做的也不多,和夏建商量了時間之後,約好五點半在學校某一個教室見面。跟祝淩霄說了之後,她就發了一個“1”。
他盯著這個孤零零的“1”看了會,腦子裡冒出了很多不太好的設想。
她會怎麼做呢?
大概是他想象不到的。
五點半,海大教學樓某一無人的教室內。
距離下午最後一節課下課已經過去二十分鐘,教學區的學生們散得差不多了,一路走過來,偶爾能見到幾個騎著小電瓶刷校園跑的同學。
祝淩霄準時到達,一推開門,屋裡頭三個人齊刷刷地看向她,三張臉上神態各異:
先是夏建,他臉色陰沉,明明控制著表情,但死死咬緊的牙關讓他臉上的肌肉格外僵硬,鼻子喘著氣,撥出來時是發抖的,帶著他這個人微微戰慄,像一頭臨死前蓄勢待發想反抗的豬。
接著是邊上的史老師,他坐在一個位置上,雙腿開啟著,一條腿不耐煩地抖抖抖,手上還拿著手機,臉上是一半的不耐和一半的擺爛,像來派出所保釋人的領導,一心只想趕緊把事解決了。
最後是宋禮,他就站在門邊,祝淩霄扭過頭和他對上視線,他依舊是很平靜的模樣,看不出什麼情緒,還朝她點了點頭,問好呢。
“呦。”祝淩霄面上帶笑,跟三人打招呼,“都齊啦,就等我呢?”
“砰!”
她這樣輕佻的態度,讓本就忍耐著情緒的夏建受不了了,一拍桌子怒道:“你到底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