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果瞥了她一眼,不知從哪兒摸出煙盒,“介意我抽根煙嗎?”
“隨便。”
於果點上根煙,深吸一口,“我敢打賭,殺了周星耀和殷司源,你也不會好過。”
“是嗎。”她說得毫無波瀾,像是早就看透紅塵,“你現在呢?”
“什麼都沒意思,所以才賴在你這兒啊。”
“然後呢?看我笑話?還是攔著我?”
“我本來打算攔著你的,後來想通了,攔是攔不住的,就像當初你說的我也沒聽進去,所以我現在更好奇,你接下來怎麼走。”
“我也不知道。”她這句話聲音很低,更像是從腦子裡過了一遍,可能於果都沒有聽到。
她躺了下來,枕著胳膊,含糊著來了句“好累啊。”,沒多久就睡著了。
於果指縫間的煙在緩慢地燃燒,她想攔住她,晃一晃她的小腦袋瓜讓她清醒過來,以她的能力怎麼可能讓那些人繩之以法,更別說極有可能打上自己的小命。
可她不想,她沒做到的,她不一定就實現不了。可實現了又怎麼樣?她的弟弟死了,生母死了,仇人也死了,接下來又能怎麼樣?她,她們,不過行屍走肉的軀殼。
秋原熟知康靜山的作息,若是他沒特意改過的話。落日時分開始下起嘩啦啦的大雨,夜色濃了也不見消減,撐傘走著的秋原把傘面壓得很低,褲腿濺濕了半截,雨鞋也大得不合腳,她走的小路沒有燈,像是個魅影飄過,藏匿於大雨聲中。
她走到酒吧後門,上了外側臺階,從兜裡摸出一把鑰匙,輕而易舉地進了房間裡。關上門,嘈雜的雨聲一下子安靜不少,身上的雨水滴答滴答落在地板上,很快形成一小片水漬。
房間的門開了條縫,一道光闖進來,樓下傳來一聲呼喚。
“靜山哥,我一會兒把這些酒拿上去。”麥子的聲音。
“好。”說完他的眼睛注視了房內幾秒,拉開門走了進去。
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用力不準一道血印出現在他脖子上,他放在門框上的手輕輕帶上了門。
“你來了。”
“你知道我會來?”
“既然來了,喝一杯,好久不見了。”說完徑直往屋裡走。
秋原一慌條件反射地要攔,絆倒他壓了上去,“別亂動。”
“你太瘦了,力氣太小。”趴在地上的康靜山慢條斯理地說道,這種時候他還在聊別人!
“趁你不備還是能放倒你。”
康靜山淺笑一聲,“陸川還沒教會你。從雨中來,開過門,房間裡的味道已經不一樣了。”說完翻了個身反而把秋原制服住了,他搶過她手裡的刀,仔細看了看,“太鈍了。”說著起身,還不忘伸手把她拉起來,秋原沒搭他的手,徑自站了起來,跟他保持一定距離。
“車禍前,是你打給周星耀讓他提防殷司源?”
他走到沙發前,彎腰倒了杯酒,“周星耀知道他會動手,不過沒想到會在賽車的時候。”他抿了一口,似在細細品嘗,“要是他沒留神的話,說不定死的真就是他了。”
“殷司源死了,當時車根本沒有著火,是你們放火把他活活燒死的!”秋原還是無法直面這些說出的話,受重傷的殷司源被壓在車下,尚存的意識最後湮滅在熊熊大火之中。
“我是告訴周要解決了他,否則,給他喘息的機會,死的就是周了。”他說得像是評判一道無關緊要的考題,冷漠得讓人可怕,頓了一下接著說:“他太急了,考慮,準備都不周全。”
“別說了。”
康靜山新拿了個杯子,倒了三分之一,遞給秋原。
秋原假意要接,實則抓住了他的手腕,準備好了刀刺向康靜山,杯子掉在了地上,酒水灑了一片。